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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越是步步紧逼,越像是一根刺狠狠地锥进来,在陈霁尧心中留下难以抚平的痕迹。霸道强势也好,懵懂迷糊也罢,只要是最真实的他,陈霁尧就将这些全部揉碎拆解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有些事即使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却还是难以自控,偶尔会生出些疯狂且不切实际的妄想——他们本就该是一体的。他们之间,本就该比这世间所有可依附的关系更加亲密。曾经无数次劝过自己要清醒,可到头来发现自己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次短暂到可以被忽略、浅尝辄止轻轻的触碰。就这一次,就当是一个梦吧。陈霁尧在心里说服自己,俯下身来时气息一点点靠近。拇指摩挲到怀里人酒意浸染殷红的唇,那颗被他一举一动所牵引、多年来悸动不止的心,在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打破规则这一刻……不知不觉,跳动地更加剧烈了。10这么硬啊耳畔一阵清风拂过,吹乱了怀里人乌黑凌散的发。看着面前近在咫尺、恍惚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男人更加确信这是一个梦了,轻而易举就沉迷其中——直到身后猝不及防一道声音响起,于短暂的虚妄中将他唤醒。“哥。”一个字咬得不轻不重,语气带着些许生疏,听上去又像在刻意提醒。片刻的旖旎烟消云散,男人眸光瞬间变得警觉,单手护住赵熙,转头冷冷朝声源处看去。来人穿着一套颜色饱和度很高的休闲西装,领口敞开两颗扣子手插兜,带着一脸不羁的笑容朝他走近:“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见你。”司机此时也从驾驶座开门下车,来到陈霁尧身边恭敬唤了声:“陈总。”怀里人醉醺醺已然处于意识不清的半昏迷状态,陈霁尧将他交给司机,司机半扶半架地将赵熙带回车边塞进了后座。陈霁尧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立在那儿,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挡住陈愿的视线。陈愿没有再多说一句,只以那副探寻的眸光饶有兴致打量着车窗玻璃里沉睡的身影。兄弟两人的眉眼生得有一些相似,但与陈霁尧的沉稳内敛不同,陈愿那双眼睛总带着一股邪性。终归是陈霁尧压迫感太强,某些人邪气再盛,在他面前也翻不了天。两人就这么微妙沉默对视了会儿,陈愿勾勾唇主动缓解气氛:“哥你别误会,我今天还真不是刻意来堵你的。”“明天刚好有朋友要出海,我提前过来看船上准备得怎么样。”陈霁尧当年驱逐这对母子,就没想着今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如今他们还能继续活跃在宁海,总归算那女人有本事,不知从哪里牵线让陈愿搭上了一个从京城过来投资的富商。圈子里都知陈愿很得那老板信任,但这四方地界就这么大,连哪家太太的爱犬跟谁交配都瞒不住,也就没什么秘辛是那些有心之人挖不出来的。日子久了,难免一些令人遐想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但都不在陈霁尧耗费精力去关心的范畴。有人在远处喊陈愿了,声音像是一名中年男子发出的,浑厚中带着些不满:“宝贝儿你人呢?”“就来。”陈愿冲身后等待的黑影挥手,回头再看向陈霁尧,还有他身后那全宁海仅此一辆定制、代表着最高规格德式奢华的迈巴赫座驾,忽而揉着额角自嘲笑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外面人现在是怎么议论我的,但我们孤儿寡母在宁海无依无靠,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吧……”“我先走了,改日聊。”说完若有所思的目光由车窗玻璃上闪过,知道陈霁尧不会给自己好脸色,遂也不期待什么,行色匆匆地转身走了。-从宁湾码头开车回汇景至少需要1小时,赵熙城南的公寓却离这边很近,临上高架前的辅道,陈霁尧示意司机调转车头。赵熙在后座原本睡得很沉,直到车子在地库停稳,开门瞬间一阵寒凛的阴风蹿进来。意识清醒那一秒,带有陈霁尧熟悉体温的外套包粽子一样裹在了他身上。赵熙由人牵着手迷糊踉跄地往前走,电梯间看到只花瓶摆件才意识到眼前情景的不对,凝眉拽拽陈霁尧袖子:“我要回、回家。”司机帮两人挡住电梯门:“二少,这儿就是您家啊。”“汇景,我要回汇景!”赵熙眼皮沉沉耷拉着,嘴里含糊不清地一直咕哝。陈霁尧箍着肩膀替他拢紧了外套,赵熙打个酒嗝,烦躁地从男人怀里挣脱。二话不说,转身要回地库找车。手腕覆上一股力道强势地将他拽回来,赵熙脚下不稳,再度跌进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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