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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肯定不是梦,他站在海沧的土地上抱着狄春秋。谁也不能把狄春秋从他怀里抢走,而且海沧还是海沧,狄春秋还是狄春秋。空气中有泥土味和硫磺味,他又能闻到了。等到周围的烟花爆竹声停止、回归寂静时,陆信终于放开了狄春秋。狄春秋左手夹着烟,右手整理了一下被挤乱的头发,面朝着马路说:“差不多三年了吧?”“三年零两个月。”陆信说。“你记得挺清楚啊。”“你过得怎么样?”“很好。”“狄春秋。”陆信的声音还是带点沙哑,比之前低沉一些。“干什么?”“对不起。”狄春秋摆摆手:“没事,我刚才打回来了。”“下午你给杨敬繁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好嫉妒他。”“你想结婚也很好找对象吧?”陆信沉默了,狄春秋踩熄烟,朝便利店的方向走。陆信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问他:“你要买什么?”狄春秋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拿了两盒安全套结账。“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信低着头说。“我说了是跟你用的吗?”狄春秋撇撇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这次他是真的叫车了。他们站在路边等了两根烟的时间,一辆白色新能源轿车在狄春秋面前停下。狄春秋弯腰拉车把手,上车了就要关门,没有让陆信上车的意思。陆信把手插进车门和车身之间的缝隙里,阻止狄春秋关门,狄春秋瞪他,他假装没看到,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车里很闷,司机在放贺岁金曲合辑,两首歌的间隙里,陆信冷不丁握住狄春秋发冷的手,说:“狄春秋,你带我走吧,我不知道能去哪里了。”“怎么了?”狄春秋幸灾乐祸,“你跟我一样,没家能回了?”陆信的消失,是在他们一起在木棉岛上看普渡后三个月的事情了。当时狄春秋和陆信在岛上住了两天。第一天夜里没怎么睡,狄春秋哭了很久,陆信抱着他,哭完以后狄春秋就脱他的衣服要做。陆信有些头疼,维护得再好,这栋老宅到底还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门上也不带锁。狄春秋知道陆信小心,就跪在床上,张嘴含入了陆信已经微勃的阴茎。他给陆信口交到一半,陆信自己忍不住了,把狄春秋推倒在床上,分开他的腿插进去。狄春秋知趣地咬住虎口,避免发出声音,胸口起伏得厉害。等他们都尽兴后,天已经蒙蒙亮。陆信把扔了一地的衣服和枕头、盖毯草草收拾好,安全套也藏到背包里,一躺下就睡着了,等听见敲门声惊醒时,已经是中午。“醒了醒了。”陆信慌忙抽出无意识搂住狄春秋的手,对敲门的妈妈说。好在他妈没有直接开门进来,陆信借着窗户照进来的光,在狄春秋脖颈和胸口上看到不少吻痕和抓痕,他昨晚喝了酒,太冲动了。他翻出一件短袖衬衫给狄春秋穿,把衬衫往上用力提了好几下,还是没能遮住所有痕迹。狄春秋对着镜子里紧张的陆信,哈哈大笑起来。陆信说晚上要摆酒,中午的饭菜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狄春秋念书时吃食堂和餐厅,后面很少正经吃饭,吃海沧的家常菜,倒是第一次,觉得新鲜,加上昨天确实累了,吃了两大碗饭。陆家亲戚看狄春秋爱吃,也很高兴,把菜都往他面前推。陆信又小声跟他说:“你早说你爱吃这些啊,我也会做。”狄春秋生疏地剥虾姑,一直笑。陆信的姑姑看了,又凑上来教他剥壳,筷子插到壳里撬开,狄春秋笨手笨脚地学,陆信看不下去,抢过来帮他剥,嘟囔道:“你的手够笨的。”“以前拍作业片子,我最怕的就是做道具……”狄春秋主动提大学的事,说到一半停了,吃虾姑。吃过饭以后,整个下午陆信都忙得跟狄春秋躲起来腻歪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狄春秋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院子里摆了两张长长的红木餐桌,桌前系了一副绣了神像的红布,陆家的人来来去去,往桌上摆贡品,鸡鸭鱼,烟酒,厨房里好像开了油锅,狄春秋一直听见炸东西的声音。他想起他来陆信家的借口是参观普渡仪式,拍了拍脑袋,拿出手机装作饶有兴致地东拍拍、西拍拍,镜头最后停留在蹙着眉,小心翼翼给一排小茶杯倒茶水的陆信身上。狄春秋喜欢透过镜头看人,尤其是看陆信,镜头里的他好像跟肉眼看见的他不一样,脸色发白,狄春秋恍惚间看见他双脚离地,像旁边纸马上坐着的童男。狄春秋一怵,刚要关掉相机,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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