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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不舒服。”庄情随便扯了个借口。庄怜冷笑一声,完全不信。要知道梁嘉荣是什么人?他能做到前一晚烧到必须连夜进医院治疗,第二天还能强撑着跟没事人一样站在庄情身边,一同出席剪彩仪式。简直全天下都找不到比他还称职的妻子了。而梁嘉荣今夜的缺席无疑只有一种可能——他和庄情的婚姻出问题了。并且一定是那种令梁嘉荣无法再忍耐的问题。庄怜没有当场拆穿庄情蹩脚的借口。这人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反倒让她舒心。她的目光落到挽着庄情的华思琼身上,片刻后,开口道:“华小姐,好久不见。”“怎么对我的称呼变得这么生疏?”华思琼端着酒杯,声音有些气喘地开玩笑道。刚刚一路进来,庄情的步子故意迈得很大,至少穿修身礼服裙的华思琼是很难跟上的。华思琼僵着一张笑脸,指尖狠狠掐在庄情的手臂内侧,结果那人对此无动于衷。她身体本就不太好,没法剧烈运动,刚刚被庄情这么半拖半拽地拎进来,眼下说话都是又轻又颤的。“你们聊吧。”庄情把手臂从华思琼手里抽走,端着酒杯转身走了。华思琼因此脚下踉跄,身子猛然朝庄怜的方向歪去。后者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华思琼搭上庄怜的手,柔柔地笑着说:“多谢阿怜,你最好了。”庄怜微不可闻地僵住,下一秒,她正要收手,却反被那人一把握住了。酒杯轻碰撞出的脆响夹杂在说笑声中响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庄情从来都不太喜欢这种社交场合,以往这个时候,他会和梁嘉荣聊天打发时间,比如近来有什么想吃的,拍卖行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哪里的政策变了影响市场。什么都聊。甚至,梁嘉荣还会笑着和他讲些太太们之间流传的八卦。而此刻的庄情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不少人原本想上前跟他打招呼,结果犹豫再三后都没有付诸行动。只有林永谦不怕死,贴到他身边幽幽地开口:“阿嫂不要你啦?”庄情有时候很烦这人的嘴。林永谦是很有眼力见的,就是嘴贱,仗着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总喜欢挑出那句最扎心的话来打趣人。“你同华思琼一起进来,那些狗仔肯定又要编排你们了,青梅竹马……啧啧,万一阿嫂误会怎么办?”林永谦当然看出庄情心情差,但还是继续道,“下个月就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了喔。”是了,结婚纪念日。纪念这段利益至上的婚姻即将走向第六年。原本纪念日这种东西应该是夫妻二人间的节日,但放到庄情身上,就成了全港八卦的话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跟梁嘉荣,即便大家清楚他们表现出来的恩爱不过是逢场作戏,也不会因此放过他们。“林永谦,别来烦我。”庄情直言不讳。被点名的人耸耸肩,举着酒杯走了,仿佛他凑过来就是为了来犯一下贱。宾客成群地聚在一张张小圆桌旁。舞池里,有人相拥伴随乐队奏响的旋律旋转。有谁似乎正在往他的方向看来,目光毫不遮掩,庄情转头看去,穿过晃动的人影看到了那天在私人会所里的oga。那人应当是沾了谁的光进来的,否则凭他的身份,连这场宴会的门都靠近不了。他们的目光在这个瞬间对上,紧接着oga迈开步子,似乎是要朝他走来。庄情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起身,然而对方仿佛是料了他这个反应,当即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穿过舞池。这个举动相当无礼,引得带着不满和隐秘的窥视欲视线顿时由四面八方投来。可那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不妥般,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庄情的袖子,小声而急切地说:“庄少,我有话想同你聊。”庄情一把抽走被抓住的手,不为所动地离开。“是跟梁嘉荣有关的事情。”身后传来急切的声音。这句话成功让庄情停下了脚步。他转头望向眼前的oga,眼中除了一种冷漠,还有一闪而过的、压抑的怒火。“讲。”片刻后,庄情给了一个字作为回应。然而那人有些神经质地捏了捏衣角,说:“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吗?”庄情一动不动地站着,俯视眼前的oga。眼下他们的位置远离宴会厅中央,说话声混在乐队演奏的音乐中,并不易被听见。oga见状,挣扎了几秒,转而往庄情身边凑了点,用几乎小到听不见的音量,说:“有人在接近梁嘉荣,好像……是要绑架他。”气氛骤然凝固。庄情的表情看不出变化,眼神却变得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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