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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的经历,往后的婚礼,他总是会拿来和那次比较。可能是因为自己见识浅薄,他看那一个个的婚礼,都像是千篇一律的预制菜,甚至是那视频里的台词,都几乎是一样的。不过这种时候,他也要试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傲慢,分明也没有太多了解,却还要在这里说三道四。熙攘的人群走进楼,外面一下子静下来,楼下不剩什么人,但满地的红纸屑还在飘散。那几个雇来开婚车的,正站在在车边抽烟。他想起当年那包写着“囍”字的烟。不过他已经不再如当年般纠结,毕竟稍微了解就能知道,桌上一包软中华,一包红双喜,价格差了好几倍。秦殊他爹纯属想拿个贵的,又碍于不好意思,还来了句:“你们家的先结婚~这包上面有喜字~给你们~”俞瑾慈他爹不爱抽烟,但听到个算是好话的好话,也算是能高兴高兴,自然没在乎。屋外很快响起喧闹,俞瑾慈无心再睡,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间门往外走。走出房间的一瞬,旁边那扇门也开了。俞瑾慈侧头看着:“起这么早?”秦殊穿着睡衣,看上去也刚醒,他看到俞瑾慈,那张还没完全摆脱睡意的脸笑起来:“高中生物钟还没调过来,附近有家早餐店,要一起去吃早饭吗?”“好啊。”出门前的准备很简单,两人都不需要太多时间。走出门,隔壁还在欢腾,一门之隔,欢笑声听着沉闷,暗色的门上,鲜红色的“囍”字亮得晃眼。俞瑾慈盯着那个“囍”字,不知不觉把话问出口:“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见过的。”面对面说话有个缺点,就是没法修改或撤回,等俞瑾慈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已经把话问完了。秦殊很有可能说不记得,那就会很尴尬。可秦殊只是很自然地回应:“结婚那次吗?记得,怎么会忘记?”“那你倒是没有提过。”“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那你怎么今天才记得来问?”俞瑾慈的目光终于从“囍”字那里离开:“就是突然想起。”说话时不知是谁先顿了步子,两人面对面站着,把“囍”夹在中间。俞瑾慈提醒:“走了走了去吃早饭。”走过散着红纸的路,绕出小区,来到拐角处狭窄的街道,往里再走一段,就能看见家早餐铺子。人不算少,油条锅子咕噜冒泡,大大的蒸笼时不时被掀开,带出厚厚的雾气扑腾在脸上,把他们头发吹得翘起几撮,早餐店的大妈忙活着盛好东西递给他们。边上放着个收音机,这时候正放着《牡丹亭》,声音响亮得整个早餐店都能听到。他们在角落找了桌位置,桌子四四方方,很低,两人拉开小矮凳坐下,看着像是缩在一起。早饭总像是不需要太多时间的活动,但大抵是因为周末,上午也什么事,也可能是周末早餐店氛围就是这样,两个人都吃得很慢。但要说大家都很悠闲,那倒也不是。好几个忙着去上补习班还有兴趣班的小孩,都在被家长催着赶着吃早饭。一个小男孩终于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一蹦一跳跟在帮忙提着小书包的大人后面。随着他们的离开,秦殊将目光收回,俞瑾慈也刚好抬头,两人目光撞了个满怀。秦殊眼神飘忽,晃动着聚焦到发卡上:“哥,你有个发卡快掉了。”金色的一字夹只夹住零星几根头发,它在俞瑾慈耳边挂着,要落不落。他这么一说,俞瑾慈也发现耳边的晃荡。他伸手去摘,手有些急,发卡勾住几根头发。他皱起眉,加大力气,想将它们与发卡一道扯下。一只大手覆上来,带着温热点气息,俞瑾慈的手顿住,秦殊小心解开缠绕着的碎发。发卡被他摘下,他想帮俞瑾慈别回去。但他手看着笨拙,只是在对方耳边徘徊,迟迟没有下手。早餐铺子的人比之前少,但毕竟是公众场合。俞瑾慈拿过发卡,塞近口袋:“就吃个早饭,不戴就不戴吧。”本摩挲着的指腹松懈下来,秦殊重新拿起筷子,像是没话找话:“哥,你是今天下午一点多就去补英语吗?”俞瑾慈点点头:“嗯”“我菜经常不小心买多……”秦殊望着桌上快见底的豆浆,“没课的话,多来来吧。”店里的收音机还在唱着《牡丹亭》。“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乎?”俞瑾慈听见自己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嗯。”“这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说起那对双胞胎,都九年级了,两个人都人高马大,但还是小屁孩的做派,中考迫在眉睫,却都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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