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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渐止,难以言说的氛围氤氲开。俞瑾慈想推开,可秦殊没动,转而用另一只手将他的腰揽住。糕点还在蒸笼当中蒸煮,秦殊低着头,目光直直看着尽在咫尺的俞瑾慈,没有说话。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错,俞瑾慈的笑容有些僵,他的目光四处逃窜,脑子则一片空白。只是,他始终没反应过来,或是说,眼前的人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就在某个慌乱的间隙,俞瑾慈不明白哪一步出了错。或许秦殊也不知道。俞瑾慈后腰一紧,身前,突如其来的力道施过来,强大的惯性让俞瑾慈后退,几乎第一时间,俞瑾慈被压得闭上了眼,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秦殊在吻他。几乎如同洪水猛兽,要将俞瑾慈吞之入腹。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一切喧嚣都一并消散。俞瑾慈身体几乎僵住,一直到身后的台面把他硌住,才让他空白的脑子回过神。霎时,俞瑾慈心中警铃大作。不可以。不可以!他伸手用力抵住秦殊的胸膛,一把推开桎梏,头也不回地朝外跑。俞瑾慈不是傻子,他其实早就有猜测,但他不至于是个自恋过头的人。只要秦殊不说,他就当自己是想象力丰富。可秦殊把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亮出来了。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他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动起来的,他径直打开大门,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大风迎面吹来,他走在外面,像是个流浪的乞儿。彷徨之间,他渐渐回神,这才发现,现在正在下雨。所谓的雨,不是什么很大的雨,相反,是那种很小很小的毛毛雨,小到伸手摸不到,眼睛看不到,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自己的脸。黏糊糊,湿漉漉。树上传来接连的鸟鸣,它们议论着,窥探着。“哥!”秦殊逐渐追上来。俞瑾慈没有回头,还在往前走,后方脚步声渐近,俞瑾慈也加快脚步。忽地,身上一沉,秦殊把外套盖到俞瑾慈身上,又顺势从后面抱住他,很用力,俞瑾慈甚至被抱得弯下腰。“哥……”秦殊的声音染上哭腔,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事已至此,已经没法再往后退一步。“秦殊。”俞瑾慈没有用力,没有挣扎,他轻轻拍拍秦殊手腕,声音平静中带着点无奈:“我觉得,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秦殊感觉自己心里被刺了一下,但他知道,在往前,俞瑾慈只会躲得更厉害,他轻轻松开怀抱:“……好,我去给你拿伞。”“不用了,你快回去吧,”俞瑾慈冷声制止,“晚上没什么好怕的,你自己勇敢点。”俞瑾慈逃了,从头到尾,没有看过秦殊一眼。朦朦胧胧的雨不断,一方天地蒸腾着水汽,风也很大,这种天气很尴尬,即使有伞,也是撑也不是,不撑也不是。他尽量找到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弯弯绕绕朝学校走。这座城市分明很大,他这时候却没别的地方能去。他一路上都没抬起头,他怕有人看着他,尽管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窘迫。到达学校,俞瑾慈才记起来,自己手上,袖子上还粘着米粉,虽然外面还有件外套,但经过这一路烟雾般雨水的洗礼,手上的米粉如今已经变成浆糊一样的东西。他就近找到一栋教学楼,找到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又把袖子上那些污渍尽可能地去除掉。完成这一切,他又开始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确定自己看上去算得上尽量体面,才慢吞吞从洗手间出来。也得亏他们宿舍的门框上面放了把钥匙,否则开门都是个问题。宿舍已经建立几十年了,设施都已老化。他转动钥匙,陈旧的大门随着推动发出声响,他不由得把动作再放轻些。侧身朝里看去,里面静悄悄的,但有几个床帘拉着,他低下头,梯子附近没有摆放不齐的拖鞋,这才确定宿舍这时候没别人。他退到外面的走廊,把钥匙拔出,放回门框上侧,关上门往里走。属于他的床位在靠近阳台的位置,那似乎是放当下他能到达的,唯一属于他的地方。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椅子,心不在焉地朝里走。还没走到位置,脚步就被身后的闷响止住,那声音像什么是软的东西包裹着硬的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回过头,原来是另一个室友的椅子被他碰倒了。那椅子是当衣架子用的,层层叠叠的衣服一件件挂在上面,重心早已不稳,即使俞瑾慈只是擦碰到了一点点,也立马倾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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