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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屹乐不可支,瞌睡都被笑掉不少:“流水的男人,铁打的饭团,还蛮有意思的。”
“嘻嘻,姐姐你呢?你也准备换一个男朋友吗?”
“我啊?我的情况有点为难。”
“为什么呀?”近月大概是狗血剧情看多了,眼睛不受控地下滑去看她的肚子。
杨舒屹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我没怀孕好吗?
“我就是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吧?就是你择偶的时候,不是事先会预设一些条件吗?比如个子高,长得好看,有钱,足够包容之类的我发现他已经是最接近我预设的这些条件的那个人了。
“但可怕就可怕在这里,哪怕他已经这么贴合我的择偶喜好了,我们还是可能走不下去。”
近月不解:“可是,姐姐你这话好奇怪啊,你喜欢的好像不是活人,而是条件的集合体。”
“啊?”
近月扳着圆润的手指细数:“你看啊,个子高,长得好看,有钱,足够包容你一口气列了这么多,和我大表姐相亲列条件没什么区别。区别在于,她只要满足这些条件,就能和对方结婚,而你是——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就能被你喜欢。”
她眼睛里布满困惑,“可姐姐,我不是这样喜欢人的啊?在他没出现之前,我当然幻想过他的形象,希望他千好万好,没有任何缺点。当邱添出现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有很多和我想象得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他总是板着张脸,也不怎么爱搭理我,完全没有我期待的那样热情可是,哪怕他不符合标准,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他。喜欢到不受控制,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近月嘴一瘪,低咒一声:“该死,我真没出息,好像还是很喜欢他啊!”
杨舒屹像是被人用鼓槌敲了一下后脑,头部像坠了铁一样沉重,思绪也有些模糊。她知道她对梁文开的喜欢多少带点市侩,但这么直白地被一个高中生戳穿她的爱情是功利的条件论,还是让她有些发懵。
她像近月喜欢邱添一样喜欢过人吗?当然,多年以后的她回看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但她是这样糊涂地喜欢上梁文开的吗?不是。
他于她而言,是恰当时机出现的人,是契合她择偶要求的对象,是她加以利用和雒宇分手的利器。
那她不爱他吗?当然不是。尽管这段恋情开始的目的并不纯粹,但她仍然为他心动,并诚实地拥有身体欲望。
但猛地被尚且纯真的近月这样质疑,杨舒屹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她爱的到底是梁文开这个人,还是爱上她心中罗列的那一堆条件的集合体。
事实上,无论她爱的是什么,这样的爱是否值得推敲,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目前衡量这段关系能否维系的该是她的理智。
杨舒屹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双方阶层差距让她在面临抉择时理所当然地成为常人眼中应当退让的一方,而这样的阶级差异恐怕一生都无法改变,她是否能一辈子在婚姻关系中充当牺牲的一方。又或者说,她是否有必要为了跨越阶层,步入这样一段预设未来很有可能会受委屈的婚姻。
杨舒屹痛苦的根源在于她身上的矛盾性。她贪财,却又保留了那一份自尊需求,否则她大可在失业后让梁文开给她安排工作,或者直接拿着他的钱去挥霍些更体面的产业。但凡她拜金到底,在梁家当一个听话的傀儡,亦或是高傲到底,不受这份窝囊气,她都不至于陷入这样两难的摇摆中。偏偏她是一个普通人,两者都占,不上不下,也就备受煎熬。
“可能只有年少时候的爱才像你这样纯粹吧?没有理由,没有标准,只是因为他是他。”杨舒屹自嘲地笑笑,目光黯淡下来,“那你要引以为戒哦!不要成为我这么势利的大人,用条条框框去选择另一半。”
“唔,我努力!”思考起恋爱这么复杂的问题,近月的大脑又开始发烫,连忙灌下几口冰奶茶给身体降温。
喝了没几口,身体突然不受控地涌出一股热流,近月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意识到什么之后,五官都挫败到移了位置:“姐姐,你有没有卫生巾?”
“有,我给你拿。”
“谢谢姐姐。”近月懊恼之余又有些庆幸,“还好我回来了,不然又要在邱添面前丢人。都怪高考前吃的避孕药,现在月经直接紊乱了。”
“没办法,毕竟高考期间痛经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去洗手间吧,别弄脏裙子了!”将卫生巾递给近月,杨舒屹连忙催促她去洗手间处理。
加了冰块的奶茶近月显然是不能再喝了,杨舒屹起身收拾桌面。
说来两人关系比一般顾客亲近就是因为近月的校服裤意外沾上了血迹,被杨舒屹眼尖发现后及时喊住了她。
彼时正值夏季,没有外套能够系在腰间,马上就到上课的时间点。就在近月犹豫是忍着经期不适跑回家换一条裤子,还是麻烦朋友到她家帮忙拿一条裤子的时候,杨舒屹掏出了包里备着的卸妆湿巾给她。
“用这个擦裤子上的污处,如果还弄不干净,两面放厚厚的纸巾,把多余的水分吸掉。”无论多少岁的女生都会因为月经蹭到裤子而苦恼,但在上面栽过数次跟头的杨舒屹已经学会在包里备着卸妆湿巾,以备不时之需。
从洗手间捂着小腹出来的近月忍不住哀嚎:“怪不得我这几天特别想谈恋爱呢!原来是被激素控制了。”她揉了揉肉肉的脸蛋,“要是没有月经就好了,我可能就不会和他表白,再经历被拒绝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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