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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家具铺(第1页)

归途家具铺

初冬的雨,像被天空遗忘的、隔夜的米汤,黏稠、灰暗,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霉味,沉沉地压在筒子楼斑驳的墙皮上,也压得人胸口发闷,喘不过气。老黄佝偻着背,站在三楼的楼道口,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旧抹布。他指间夹着的烟蒂早已熄灭,却被他捏得变了形,褐色的烟油蹭在满是裂纹的墙面上,和墙角堆着的、散发着霉味的旧纸箱、漏了底的搪瓷盆,以及那些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融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败。楼里永远嘈杂,二楼小夫妻又在为水电费吵架,女人尖利的哭声像生锈的刀片,刮擦着所有人的神经,裹挟着窗外冰冷的雨丝飘上来,混着对门张老太那台老掉牙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评剧,那调子拖得又长又悲,活像在哭丧。楼下王婶在狭窄昏暗的楼道里晾衣服,水滴顺着锈迹斑斑的铁丝往下滴,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溅起的泥水沾在路过邻居的裤脚,又引发一阵小声的抱怨,有人嘟囔着“没长眼啊”,王婶也不甘示弱地回嘴,声音刺耳,楼道里的喧闹更甚,像一锅煮沸的、令人作呕的杂碎汤。

老黄浑浊的眼珠在楼道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回自己脚下那双开了口的旧布鞋上。他低下头,枯瘦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摸索着,从怀里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那信纸被他的体温和汗意焐得发潮、发软,边角卷起了毛边,像被水泡过又晾干的树叶。儿子的字迹还算工整,一笔一划,却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戳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爸,这个月生活费还差两百,学校要交资料费,还有冬天的被子太薄了,夜里总冻得睡不着,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想换床厚的。上次视频看你脸色不好,你说膝盖疼,记得买膏药贴,别舍不得钱,身体要紧。”

老黄的指腹反复摩挲过“冻得睡不着”和“膝盖疼”那几个字,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纸搓破。眼眶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那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里显得格外突兀又凄凉。他这辈子,像一块被随意丢在角落的烂木头,没什么能耐。年轻时在国营木器厂当学徒,手里的刨子、凿子耍得溜熟,木屑纷飞间,是他最安稳的时光。他最爱用那些被丢弃的边角料,雕些活灵活现的小木狗、小木马。儿子小时候,总爱攥着这些小玩意儿睡觉,奶声奶气地说“有爸爸的味道,香香的木头味。”后来,厂子像被蛀空的朽木,轰然倒塌。他下了岗,成了这个城市里飘荡的、无根的浮萍。打零工的钱时有时无,像漏水的龙头,滴滴答答,永远攒不满一个盆。搬砖、扛货、修水管,什么苦活脏活都干过,膝盖就是那时候在湿冷的仓库里,扛着沉重的麻袋,一步步跪出来的毛病。老婆走得早,像一阵风,没留下什么痕迹,就剩他跟儿子相依为命,像两只在寒冬里互相取暖的刺猬。如今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是他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可这光,也照不亮他捉襟见肘的窘迫。连给孩子换床厚被子、给自己买盒最便宜的膏药的钱,都要在兜里那几个钢镚儿里抠搜半天,反复掂量。更别提家里那套连腿都撑不稳的瘸腿饭桌——三条腿用半截红砖和几块破瓦片垫着,剩下那条瘸腿歪歪扭扭,每次吃饭都得小心翼翼地把碗碟往中间挪,生怕稍一晃动就摔个粉碎。上次儿子放假回来,兴冲冲地端汤上桌,脚下一滑,差点把滚烫的汤碗碰翻,吓得他魂飞魄散,下意识就用手去扶,滚烫的汤水泼在手上,烫得指尖一片通红,起了水泡,钻心地疼了好几天。

雨声似乎更密了,敲打着楼道里那扇蒙尘的窗户。老黄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走到那瘸腿饭桌边,慢慢坐下。木腿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吱呀——”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像垂死老人喉咙里卡着最后一口浓痰,咳不出,咽不下。窗外的雨点敲在布满污垢的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灰暗的天光,把屋里映得更暗、更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他枯坐良久,目光呆滞地落在桌腿下那块垫脚的、被磨得发黑的砖头上,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透雨水的棉絮,又紧又涩,几乎无法呼吸——自己活了快五十年,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像这瘸腿的桌子,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彻底垮塌成一堆无用的烂木头。

“老黄!老黄!在家没?”楼下突然传来老王头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腔调,还掺着老旧自行车链条转动时特有的、干涩的“咔嗒咔嗒”声,像某种不祥的暗号。

老黄像被惊醒的木偶,迟缓地站起身,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冷风裹挟着湿气猛地灌进来,激得他一哆嗦。他探出头,看见修自行车的老王头正蹲在楼门口那个用破旧铁皮和油毡勉强搭成的雨棚下。老王头手里攥着一块油腻得看不出本色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一辆同样破旧不堪的自行车链条,动作迟缓。他的眼神却像受惊的老鼠,警惕地、神经质地往四周瞟着,似乎在提防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老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混杂着不安与一丝微弱希望的情绪攫住了他。他犹豫片刻,还是趿拉着那双破布鞋,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楼,钻进了老王头那个散发着浓烈铁锈和劣质机油混合气味的铁皮雨棚里。雨水顺着低矮的棚檐往

;下滴,在地上积了一个浑浊的小水洼。棚子里光线昏暗,空气黏腻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跟你说个事儿,”老王头一把将他拉到棚子最里面角落的阴影里,那里堆着废弃的轮胎和内胎,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橡胶**的气味。老王头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秘,“城西老工业区,就以前那大得没边的机床厂,知道吧?犄角旮旯里,新开了家店,叫‘归途家具行’。”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老黄的脸,观察着他的反应。“拾荒的老李头,前些天不是总在那片转悠捡破烂么?他回来说的,那地方邪性得很!大白天的,门口那地界儿就发冷,阴森森的,站一会儿骨头缝都冒凉气!更吓人的是,他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哭声,呜呜咽咽的,断断续续,听着就瘆得慌……”老王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话锋却一转,“可老李头也说,东西是真便宜!老木头家具,几十块就能拿!你不是缺家具么?那瘸腿桌子看着就糟心,不如…去看看?碰碰运气?”

老王头最后那几个字,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毒蛇吐出的信子,轻轻舔舐着老黄心中那点微弱的火苗。他对木头有种近乎本能的亲近感,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虽然“邪性”、“女人哭”这些字眼让他心里发怵,像有冰冷的小虫子在爬,可日子实在紧得让人喘不过气。儿子要钱买厚被子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那套瘸腿的破桌子,每次坐下都像坐在悬崖边上……五十块,几十块……这念头像野草,一旦滋生,就疯狂地蔓延开来,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

第二天傍晚,连绵的冬雨终于停了,但天空依旧阴得发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再次塌陷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水汽,吸进肺里都是冰凉的。老黄把仅有的三百多块现金——那是他攒了不知多久、准备给儿子寄去的生活费的一部分——仔细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仿佛揣着一块滚烫的烙铁。他坐上了开往城西的公交车,一路颠簸。剩下的路,只能踩着湿滑的青苔和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片废弃的工业区深处走去。

老工业区如同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巨大坟场。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像巨兽嶙峋的骨架,沉默地指向阴沉的天空。荒草野蛮生长,枯黄一片,比人还高,在冷风中发出簌簌的、如同低语般的声响。废弃的铁轨锈得发红,像凝固的血迹,蜿蜒着消失在荒草丛生的深处。风从那些断墙的缝隙里钻出来,发出“呜呜——”的呼啸,像无数冤魂在集体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拾荒者的佝偻身影,在巨大的废墟背景里渺小得像蝼蚁,他们头也不抬地翻找着垃圾堆,眼神空洞而冷漠,和这片死寂的废墟融为一体,透着一股非人的麻木。

天色越来越暗,视野越来越模糊。老黄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王头耍了,或者根本就是迷了路。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在红砖厂房迷宫般废墟的尽头,一片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阴影里,竟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那光微弱得如同鬼火,却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脚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终于看清了,那是一间几乎被枯死的爬山虎完全吞噬的旧厂房。爬山虎的藤蔓干枯扭曲,如同无数条僵死的蛇,紧紧缠绕着斑驳的红砖墙。一扇破败的木门虚掩着,门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朽坏的木质。门楣上,用白色的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归途。那字迹潦草、随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敷衍和冷漠。

老黄站在门前,那点昏黄的光透过门缝渗出来,落在他脚边,像一条引诱人踏入深渊的毒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冬日的湿冷更甚,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终于还是伸出手,颤抖着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嘎——”

门轴发出的**声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悠长,仿佛打开了某个尘封千年的墓穴。一股冰冷刺骨、混杂着浓重霉味、腐朽木头气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息的阴风,猛地从门内扑了出来,瞬间包裹了他,冻得他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屋里比外面至少低了十度,冷得像冰窖的底层。一盏孤零零的、布满蛛网和油污的旧灯泡从高高的、黑黢黢的房梁上悬吊下来,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下方一小片区域。那灯泡随着从门缝灌入的冷风轻轻晃动着,连接它的电线也吱呀作响。灯泡的晃动,把老黄自己巨大的、扭曲的影子投在四周斑驳的、布满污渍的墙壁上,那影子忽大忽小,像无数个扭动挣扎的鬼影在墙上舞蹈,无声地喧嚣着。

借着这微弱摇曳的光,老黄的目光艰难地扫视着这个巨大而阴森的空间。角落里,一张蒙着厚厚灰尘的、样式古旧阴森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瘦得惊人,如同被风干多年的竹竿,裹在一套极不合身的、洗得发白的旧中山装里,领口已经磨破,露出了里面同样灰败的里衬。他的脸色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仿佛一张蒙尘的旧纸。眼珠浑浊不堪,像两颗被污垢覆盖的玻璃球

;,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翳,一动不动,直勾勾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整个人如同一尊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制作拙劣的蜡像。

“自己看,看中了说价钱。”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干涩、沙哑,如同砂纸在粗糙的朽木上来回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刮擦着人的耳膜和神经。

老黄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硬着头皮,顶着那股无处不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气味,小心翼翼地往里挪动脚步。店里的家具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邪性。

一张巨大的红木拔步床,雕工繁复,刻满了花鸟人物。可细看之下,那些本该娇艳的花瓣边缘却诡异地卷曲着,扭曲的姿态竟像是在无声地哭泣。人物的五官更是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怨毒。一根粗壮的床柱上,有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边缘渗透进木头纹理里,像干涸了很久很久的血迹。一股甜腻得发齁、又混杂着浓重铁锈味的怪味,正从那张床里幽幽地散发出来。

一个老式的五斗橱,其中一个抽屉半开着,露出黑洞洞的内部。老黄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那抽屉的底部,布满了一道道深深的、纵横交错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里面疯狂地抓挠过。木屑翻卷着,在那些抓痕的缝隙里,沾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色污垢,像凝固的血痂。一股浓烈的绝望气息几乎从抽屉里扑面而来。

旁边一张藤编的摇椅,扶手处,竟然清晰地凹陷下去两个手印的轮廓,那形状纤细,分明是女人的手。更诡异的是,就在老黄目光扫过它的瞬间,那摇椅竟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小得像人的错觉,但在这死寂无声的环境里,那“咯吱”一声细微的木头摩擦声,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老黄耳边,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一张沉重的实木书桌下,压着一块颜色暗红、边缘磨损的地毯,与周围厚厚的积灰格格不入,显得异常突兀。老黄心中莫名一动,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想看看桌底。刚把头凑近那地毯上方,一股刺骨的寒气,如同冰锥般猛地扎在他的脸上、眼睛里!那寒气带着浓烈的腥气,仿佛黑暗的桌底深处,正有一双冰冷、怨毒的眼睛,死死地、无声地窥视着他!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老黄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攥紧了口袋里那几张被汗水浸得发软的钞票,只想立刻转身逃离这个鬼地方。就在他脚步挪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像被什么牢牢吸住,死死地钉在了屋子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静静地立着一套桌椅。

样式普通得近乎简陋,没有任何繁复的雕花装饰,就是最简单的那种方桌配四把椅子。但材质……老黄干了一辈子木工的眼睛绝不会看错!那是实打实的橡木!纹理清晰、温润,透着一股厚重感。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桌面——冰凉,但木质坚硬、结实、稳当!虽然桌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但丝毫不影响使用。这桌子,这椅子,稳稳当当,四平八稳!简直就是为他那瘸腿的破饭桌量身定做的替换品!

一股强烈的渴望瞬间压倒了恐惧。这桌子,这椅子,能让他和儿子吃饭时不再提心吊胆!能让儿子放假回来,有个像样的地方坐着吃饭!五十块?老王头说几十块就能拿……

“这……这套多少钱?”老黄的声音干涩发颤,一半是巨大的诱惑,一半是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在喉咙里撕扯着。

“五十。”老头的回答短促得如同吐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音节,却像一记重锤砸在老黄心上。

五十?!这么好的橡木桌椅?这简直是……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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