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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琛没有回答,而是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心脏因为恶作剧得逞而怦怦直跳。
他看着安宴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恐慌。花房内的温度在夏日阳光的直射下迅速升高,玻璃墙壁将热量死死困在里面,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安宴的额头很快渗出汗珠,白皙的脸颊因为高温而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厉琛,别闹了,”安宴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这里面太热了。”
厉琛躲在树后,看着安宴在花房内焦急地来回走动,试图找到别的出口。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最后只能靠在长椅上,大口喘息。他的衬衫被汗水完全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脸色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唇色几乎消失。
历琛有些害怕了。
他会死吗?
他转身离开,一整天,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傍晚,历云谏发现安宴不见了,才开始全屋搜寻。
厉琛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他看到父亲抱着那个像破布娃娃一样了无生气的安宴,快步走向主屋。
“叫医生来!”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威严和紧张。
他已经死了吗?
巨大的恐惧让厉琛躲进了衣柜,蜷缩在黑暗中,整整一夜没有出来,即使饿得肚子咕咕叫也不敢面对。
第二天下午,是安宴打开了衣柜门。他的脸色还很苍白,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阴影,但那双眼睛依然像记忆中一样温柔。
“是不是害怕了?没事的,我没事。”
那一刻,厉琛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安宴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
可是后来呢?那个会温柔包容他所有的人,为什么会背叛他?为什么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时候,选择了站在父亲那边?
手机再次震动,厉琛猛地回神,接通了电话。
“厉琛!停下来!前面是悬崖!!!”陆言诚恐惧的警告,从扬声器里炸开。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跑车在距离悬崖边缘不到几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陆言诚的银灰色轿车紧随其后停下。
他冲下车,跑到厉琛的车旁,用力敲打着车窗。
“厉琛!你他妈开门!你嗑.药了是不是!”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厉琛那张布满寒霜的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历琛站在悬崖边。
远处被夜色吞噬的大海。东方的天际线,已经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你能不能告诉我,”陆言诚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他到底哪一点招惹你了?”
厉琛咬着牙,眼中闪烁着痛苦与不甘交织的光芒,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背叛我。”
“你出国的时候才十二岁,”陆言诚无法理解,“他能怎么背叛你?”
厉琛绷着脸,不再说话。
有些恨,是刻在骨头里的。拔不掉,也忘不了。
-
历家,清晨。
当厉琛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管家林伯看到他这副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样子,眼皮一跳,连忙上前,“少爷,您回来了。厨房备了您爱吃的蟹黄包,现在还是热的,需要给您端上来吗?”
“安宴在哪?”厉琛的声音沙哑,径直问道。
林伯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躲闪:“安先生……可能还在休息。”
“休息?”厉琛冷笑一声。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安宴那个比闹钟还准时的生物钟,除非……
除非他昨晚根本没回自己的房间。
厉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不再理会林伯,转身大步走向历云谏的主卧,一把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将晨光完全隔绝。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似乎被这粗暴的开门声惊扰。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了一半。
历琛大步走过去,俯身,伸手粗暴地抓住安宴的肩膀,用力将他摇醒。
安宴在剧烈的晃动中惊醒,迷茫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厉琛那双血红的眼睛
“厉琛?”安宴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沙哑,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不安。
厉琛看着他这副样子,看着他眼中下意识的戒备,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的声音也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愤怒。
“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走了五年,你有没有哪怕一天,是觉得对不起我和我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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