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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脑海里捋了一遍,叹了口气,大概就是他爱她,为了她,牺牲了他和他。
明见:“所以郑闻琅的死是安陵王做的吗?”
“是的哦。”玉竹打开一个胭脂盒,指尖沾了嫣红的膏体,轻轻点在唇上。那唇色艳丽,衬得他脸色愈发惨白。玉竹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忽然侧头问道:“好看吗?”
“好看,”明见点头,又问:“可他应该做不到能在郑府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杀掉他。”
虽说他们第二日就要成婚,但大婚前一日新人是不能见面,更别说郑闻琅胸口的伤不是安陵王能做到的。
“明郎和嫁衣煞做了交易呀。”
玉竹笑吟吟道:“只要他身上有郑闻琅的东西,就可以在大婚之日和嫁衣煞做交易。他用郑闻琅的命换了他心爱之人的命呢。”
嫁衣煞?
想来就是说书人说的夜半鬼了,很大可能是宋尧。
明见总觉得他忘记了什么东西。
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窗户上歪歪斜斜的“囍”字上,电光火石间,那种诡异有了实处。
等等,这个厢房好像是婚房,就连玉竹身上穿的……也是嫁衣。
明见的视线缓缓落在玉竹的身上,有风吹过,纱幔被风掀开,烛火还在摇曳,明见这才注意到玉竹胸口本该是心脏的地方,如今只剩一个漆黑的窟窿,边缘隐约的齿印,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地上的血阵纹路蜿蜒扭曲,明见抿了抿唇,垂眸看着地上阵法的纹路,问:“为何老鸨不让我们见你?”
玉竹依旧在描妆,柔柔道:“因为明郎发现我了呀,他不需要我了,有郑闻琅给他心爱之人换命,留下我又有什么必要呢?他给我下了毒,想让我死。”
玉竹笑得凄厉,“可只有我一人去死吗?我不甘,不愿!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欲念缠身……”
他转头看向纱幔后的两人,烛火还在燃着,“凭什么他毁了我一生,他却还能好好活着?我不要,地狱好冷,我下去了,他也得陪着我,他当初说好的。”
“所以我和鲛仆□□,请求他们为我买了嫁衣,布置了婚房。”
明见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怪不得玉竹那么恨安陵王,怪不得老鸨说玉竹休了假,怪不得这房中进来时就透露着古怪。
“他得陪着我……”玉竹低低道,捧起嫁衣贴了贴脸,呢喃,“今日就当是我和他的大婚之日,嫁衣煞啊嫁衣煞,带他来见我好不好?”
明见想明白了。
玉竹用同样的方式,献祭了自己,条件是——他要安陵王的命。
明见转身,反手牵住萧不眠,“我们现在就去安陵王府!宋尧也许在那儿!”——
作者有话说:昨天腱鞘炎手太疼了偷懒了一会会儿,等我慢慢补回来[捂脸偷看]宝宝们晚安呀
(另外昨天那章有修过哦,改动不大,本来是想让玉竹下线,直接写回忆的。但这样可能就要写很多了,所以直接从对话里体现吧[撒花])
第29章我要和你睡
风声猎猎作响,卷着落花掠过屋檐。廊柱下挂着的红灯笼互相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响动。
明见喘着气到了楼下,宋禾玉和古枝狼狈地坐在地上,手撑在身后,见他们下来,问:“你们好了?”
楼下一片狼藉,老鸨仰面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长剑,鲜血浸透了她的鲛绡纱,在地面洇开一片暗红,已经没了气息。
断裂的房梁横七竖八地砸落,将精致的屏风压得粉碎,碎木与瓷片散落满地。
“嗯。”明见点头,“你们还能走吗?”
古枝从地上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弯腰捡剑,“自然,她刚金丹没多久,虽说不好对付,但我和宋禾玉一道也足够了。”
宋禾玉也道:“还可以,你们那边还顺利吗?”
“边走边说吧。”明见道。
话落,明见与萧不眠往外走。
见两人迟迟没跟上来,明见正要回头,却看见古枝抱着剑一溜烟跑在前面,嘴没停歇过,“大爷的大爷的,那是啥玩意儿?!你们带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明见顿觉不好,回头一看只见从二楼那间厢房往下,密密麻麻的血线沿着回廊迅速向外蔓延,如活物般向他们的脚踝缠来。
“……”
他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知晓啊!”
明见又拉着萧不眠继续狂奔。
宋禾玉见他们都跑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扔了一张雷爆符,见那些血线蔓延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才拔出老鸨胸口前的剑出去。
他出来的瞬间,一阵风掠过,秦时楼的门在他们身后猛然闭合,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几乎同时,楼内所有灯火齐齐熄灭。
几人往后看,只见无数血线正从门缝、窗柩间疯狂涌出,沿着梁柱攀爬。那些血线交织成网,眨眼间就将整座秦时楼包裹成巨大的茧。
古枝心有余悸,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和萧不眠在里面做了什么?”
明见有苦说不出,他扯了扯唇,“我说什么也没做你信吗?”
古枝摇头,“不信。”
一旁久不说话的萧不眠忽然出声,他眸中漾着浅浅的笑意,语调温和,侧头看向明见,“不是要去安陵王府吗?”
明见一愣,点点头,“对。”
萧不眠牵住明见白玉般的长指,微微笑了一下,“那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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