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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徵倒是也供认不讳。明绰执意要单独去见郑徇,他就想了,若郑徇真敢挟持皇后,他会把整个河东都从地上抹去。
明绰瞪了他半天,好险把一句要冲到嘴边的“兀鲁蛮子”咽下去了。耐着性子跟他讲,为什么西海人总是被当成不开化的兽民,不就是因为不干人事儿?从前西海人进中原之地掳掠,打完了就跑,就算了,如今是要治理天下,若陛下还存着这种有伤天和的念头,那这归汉之策也别归了,她也别忙活了。
乌兰徵反而还不服起来。当初阿耶杀了很多汉人世家,但论起屠城,唯有漳郡。那是因为李氏效忠伪陈,害死了他的两个弟弟。他屠兀臧蛮,那也是为了报仇。他们父子屠城,都是因为深仇大恨,也不是无缘无故滥杀呀。
更何况,西海地广人稀,跟汉人主城的人口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前梁时候世家大族政斗争权,按着族谱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死的人不比西海一座城池还多?难道就不有伤天和了?怎么独独是他们西海人野蛮?
再说了,就为了漳郡那事儿,阿耶一直被汉人攻讦,连太后都指着鼻子骂过他。所以阿耶后来也深有悔意,跟他说过不能这么干了。更残暴的分明是羌人和渠搜人,是汉人自己分不清他们这些异族,一股脑把账都算西海人头上了。既然已经担了这个名声,他吓唬吓唬怎么了?不然河东会这么轻易识时务吗?
明绰竟然没有说得过他,半晌,还是只能站起来,掷地有声地骂了一句:“兀鲁蛮子!”转头就走了。
无论乌兰徵心里想过什么,河东到底是好好地活下来了。那晚无声的风刮散了原本已经悬在蒲城上空的血色阴云,乌兰徵自始至终没有露面,还是只作普通士卒打扮,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郑徇主动上书,掏钱、出人,家底都快搬空了,承诺愿为陛下重建洛阳尽心尽力。乌兰徵这才轻飘飘地抛下一句,洛阳疫病已除,大军这就从蒲城外撤了。
走前还下了道旨,赏了杨氏一个郡君的封号,命郑徇在城中为夫人立碑颂德。
这还没完,回到洛阳之后,皇后又下了一纸招贤令。郑、杨二族中出了足足十六人,其余小族也有共计七人应召,一起进洛阳任官。除了少数人被派去管修建营造等实务,大部分还是去兴建洛阳汉学了。
皇后下了一份诏书,说得很清楚,长安的汉学旨在消弭胡汉之别,洛阳的学府则要复古称为“太学”,是为了精研儒学,培养士人,传承经典。两学并立,皆有选拔考核之责,为朝廷选官用人。
这是什么意思就很明确了。一时之间,天下士人纷纷涌至洛阳。
除了洛阳的旧皇城以外,各部门的官署、衙门都需重建,原本的流民现在都有了地方安置,有活儿干,也有饭吃。甚至加上了河东出的徭役人手都还不够,到了秋收时节,陛下只能派军队去割麦。人一多,东西两市就繁盛起来了,走商百工行于城中,人人看起来都很有奔头。原本残破不堪的古城,转眼便成了一等一的繁华去处。城中百姓提及萧皇后,无不感佩爱戴。
兴和八年冬,洛阳的尚书台府衙第一个修缮竣工,陛下传令长安,命萧典携尚书台中枢要员迁至洛阳听宣。
兴和九年初,原洛阳地方令方千绪因主理重建洛阳、处理时疫得宜等功进尚书台。至九年夏,第一批考核过关的太学生上殿面选,陛下与皇后亲自选出了两百多人,各自充尚书、中书、太府、鸿胪等处。就是这一年,乌兰徵下旨,以便利为由,命四方贡赋、文移皆送洛阳。连主管宗庙祭祀的太常寺也被下令从长安迁了过来。
到兴和十年年底,旧皇城中最主要的几个大殿终于修缮完毕,正殿为“东明堂”,为日常朝会群谒之所,帝后则同寝于东明堂后的“重华殿”。
兴和十一年初,帝后正式迁进了洛阳皇宫。方千绪升任尚书台左仆射。
这三年来,乌兰徵从来没有正式下过诏令立两都,但文武百官、朝廷枢机,都已经陆续迁至洛阳,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这是在做什么了。
只是,无论长安那边如何反对,乌兰徵都以“大军已在洛阳附近屯田驻兵,准备征漠北”的战略为理由回绝。好在西海权贵中军权最盛的两位也还跟着陛下在洛阳,恩宠一如从前,也就多少堵住了长安那边的抱怨声。但冯濂之于春时进洛阳述职,跟皇后说起,长安的“汉学”,已经几乎名存实亡了。
汉人们都已经跑到洛阳进了太学,有些愿识时务的西海人也已经到了洛阳。留守长安的只剩顽固的亲贵势力,不满皇后所为,自然也就不肯来上这个汉学了。洛阳越是繁荣昌盛,长安的西海权贵们就越是咬牙切齿。立国以来第一次,大燕朝中的胡汉势力达到了真正的平衡,但仔细一看,其实仍不相融,只是人为地隔绝开来了。归汉之策在长安已是彻底失败。
明绰正给牡丹剪枝,听到这话,手里的剪子便“咔嚓”一声,把一枝含苞牡丹剪了下来。
“太后怎么样?”她不动声色地把花举在手里。
冯濂之斟酌了一番,才回道:“太后如今与乌兰七大姓亲厚,尤其托庇于贺儿薄。”
明绰轻轻勾起了唇角,手指轻轻揉弄花蕊,一副要它现在就开的样子。
现在长安已经没有汉官势力了,太后权力的最大根基就这样被皇后抽到了洛阳。明绰不怀疑,像萧典这样的老臣对段太后肯定还是旧情如故,若还在长安,她要跟段太后争,不会这么简单。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旧情再深厚,终究是过不了潼关。
作为汉家太后,也是大燕最早推行归汉之策的人,乌兰亲族七大姓里她得罪过多少人啊?她又几时把贺儿薄放在眼里过?如今却要托庇于昔日仇雠的羽翼之下,冯濂之不过寥寥数语,明绰心里简直比这牡丹开得都盛了。
“那你呢?”明绰把牡丹比到了冯濂之的鬓角,嘴角还笑,“冯大人留守长安,不觉得委屈吗?不想到洛阳谋个新前程吗?”
冯濂之:“洛阳人才济济,臣才疏学浅,怕是比不过别人。”
明绰手指动了动,把牡丹插|进了冯濂之鬓角,别在了他耳上:“冯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你是早就跟着本宫的人,别人也比不上你——郎君簪花,也是俏啊。”
冯濂之闻言便只笑了笑,任那半开牡丹别在鬓边,闻得香风阵阵。明绰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道:“汉学是他心血,空付东流,我知你不舍。”
冯濂之神色微怔,好一会儿,低了头,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是他太天真了。”
学一学彼此的语言就想消弭两族之间的矛盾和成见,终究只是那人的一厢情愿——明绰也曾经这样一厢情愿地相信过。但是现在她明白了,这种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处在下风口的时候,想得再好,也只能是一厢情愿。当年费了那么大力气哄着他们学汉话、信佛陀,斗得她筋疲力尽,倒不如洛阳的东风一拂,有的是人愿来领略这春暖人醉。
明绰轻轻叹了口气,最后问了一遍:“你当真不来洛阳吗?”
冯濂之的声音很轻:“皇长子仍在长安,皇后总要留一双眼睛。”
明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搭,说得非常真诚:“冯大人的恩情,本宫不会忘。”
“臣不敢。”
明绰转过身,示意他继续陪自己在这园子里走走。洛阳宫城还是太简陋了,大部分的地方还在修,但是明绰尽量让重华殿住起来舒服一些,园子里的花是她特意征召了花匠来精心打理过的。不过冯濂之拘束,走在她身边也一直低着头,显然根本没把这春和景明看进眼里去。
明绰又问:“皇贵妃还病着吗?”
当初是想好了她和乌兰徵亲自回去接晔儿,但是他们意料之中地没抽出空来。乌兰徵去年又带兵进漠北了,洛阳百废待兴,所有的政事都落到了皇后肩上。她只能下旨,让皇贵妃泰赤哈氏带着皇长子进洛阳。
然而长安回复,皇贵妃病了,不好上路。
人家替她养了这么几年孩子,没让晔儿落入段太后手中,明绰也不好意思太强硬。而且她将心比心,就是养个小猫小狗养这么几年也是有感情的,她也不忍心让泰赤哈氏就此再也见不到晔儿。长安那些后宫嫔妃她一个都没打算迁来洛阳,但为了泰赤哈氏,她亲自准备好了一个单独的寝
殿。皇后下旨,宽限皇贵妃养好了病再动身。
可是泰赤哈氏这一病,已病了足足四个月。
冯濂之也不跟她委婉:“有人不想让皇贵妃的病好。”
意料之中。明绰微微低头,硬是忍下了心头掠过的恨意。
“晔儿如今生得多高了?”
冯濂之便伸手比划了一下,约莫到他大腿处,想了想,又不太确定,往上又拔了拔,都快到他腰了。
明绰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可还没笑完,眼泪便涌了出来,她只好装作被风迷了眼,扭过脸去一擦,又道:“四岁的小孩子,能有这么高?”
“皇长子随了陛下,比寻常孩子高。”冯濂之顿了顿,又道,“眼睛像皇后。”
“胡说,”明绰不信,“晔儿一生下来,那重睑和深眼窝就一点儿都不像我。你别哄我。”
冯濂之笑了笑:“但皇长子是黑瞳,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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