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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斐尼洛难以置信:“你要接受一个和你完全没有感情的雄虫做你的王夫吗?”
夏尔似笑非笑地报复他:“纠正一点,不止是王夫,而是第一王夫,由九位神授者共同投票,如果他们喜欢那只雄虫,我就同意和他交配。”
其实夏尔根本就不打算同意,但是看厄斐尼洛破防的样子莫名其妙解气,干脆骗他一次。
厄斐尼洛足足愣了十秒,“你不是那种人,你不能接受没有感情的交配……”
夏尔慢条斯理地捏住厄斐尼洛的下巴,笑着说:“你错了,我恰好就是那种人,反正我答应了虫族做王,就应该遵从你们的习俗吧?谁做第一王夫对我而言都一样,都是虫族,都不是人,我能生你的虫卵,就能生他的虫卵。而且,西西索斯给我挑选的第一王夫,肯定德智体美劳完美无缺,我没理由挑剔吧?”
厄斐尼洛情急之下攥着夏尔的手:“你…你不是喜欢伊萨罗吗?你还不如立他当第一王夫,至少我能心服口服!”
夏尔也没挣扎,看着厄斐尼洛,眉心紧皱,“谁说我喜欢他了?有孩子就意味着喜欢吗?我还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喜欢你啊。”
如果真的要确立第一王夫,夏尔心里的选择一定是伊萨罗。
不过神官讲了,虫族和帝国的后宫差不多,选谁当第一王夫不是帝王说了算,要综合考虑雄虫的出身家世、权势地位、未来潜力、身体健康,帝王喜不喜欢反而是最不要紧的。
夏尔不介意遵从虫族传统,他现在反倒是觉得,做虫族的王政务繁重,要投入大量心力,其操劳程度丝毫不亚于做军部上将。
除此之前其余的事情,包括选王夫,都可以让西西索斯和神官去安排,最好不要占用珍贵的学习时间。
厄斐尼洛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夏尔要和相亲来的雄虫谈恋爱。
他倒要看看,是哪些雄虫敢来找死!
厄斐尼洛突然问:“你在故意说这些狠话来气我,是不是?”
夏尔奇怪了,“我气你?你配吗?”
厄斐尼洛挑了挑眉,痞气十足,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
夏尔眯了眯眼,刚想上岸,厄斐尼洛就托住了他,把他抱在身上,轻车熟路地进去前面,挑衅一般地赌气道:“夏尔,你看我配不配。”
夏尔起初不愿意,发了疯似的锤他,用全身力气打他,可是虫母情热期把他害惨了,没几下他就被厄斐尼洛弄得没了力气,一团糟糕。
手臂在浮力作用下抱紧了厄斐尼洛的脖子,含糊不清地骂他不要脸真不是人,然而全被厄斐尼洛当甜果子吃了,越骂越来劲。
而在圣境学园的另一处僻静的角落,梅塞将自己锁在宿舍里,轮椅停在窗边。
窗外的星辉照不进他心底的阴霾,西西索斯体贴入微的照顾声,夏尔慵懒的回应,还有厄斐尼洛被允许进入寝殿时那卑微却隐含希望的姿态……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
他低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看着轮椅下方那块刺眼的防水布料。
一股熟悉的、让他无地自容的温热感再次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浸湿了布料,也彻底浇灭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
又、又……
他猛地闭上眼睛,将脸深深埋入掌心。
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他连维持最基本的体面都做不到,他算什么呢?
一个只能在阴暗角落里,连仰望都充满亵渎的……废虫罢了。
清晨一早,神官在西西索斯的通话要求下,来到了信息素隔离舱。
西西索斯还在智脑那头叮嘱:“一定不能偷懒,如果被我发现你没通过测试还上报通过的假成绩,我会在陛下面前说你的坏话……谁能知道悬浮列车怎么坐?你好,请问一下票票怎么买啊?噢,那个东西叫车票吗?抱歉,我只是一只沉睡了四百年的老虫,对现代科技很感兴趣……”
年龄五百岁快六百岁的神官忍无可忍地挂了通讯。
所有无法脱敏的雄虫都在这里做日常训练,神官一次都没有踏足过这里,以至于其他雄虫看见他都以为他是来巡视的。
神官默默选择了一个标准舱,金属舱门在神官身后缓缓合拢,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舱内是绝对的寂静与纯净的空气,一丝虫母的气息也无。
操作员盖伦站在操控室里,隔着厚重的观察窗,看着舱内那个瞬间绷紧的身影:“那个,神官阁下,能不能面对着我?我可能需要看着您的脸才能进行综合评分?”
神官背对着他,覆面没有摘下,青灰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但盖伦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具挺拔身躯下压抑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剧烈情绪波动。
“就这样吧,”神官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入舱内,平静无波,“我的脸不能被虫母陛下之外的虫族看见。”
盖伦立刻打圆场道:“是啊,其实您都不用来的,您的种族只剩下您一只虫了,黑寡妇?这真是个来自于人类世界的怪异命名,他们应该称呼您为远古黑巨蛛才对。”
神官瞥了他一眼,“还不开始,废话什么?”
盖伦:“哦哦好的,第一阶段,适应性静默。请您平复心绪,感受无信息素环境下的自我控制。”
神官站在那里,像一尊骤然失去支撑的雕像。
夏尔指尖那短暂触碰带来的灼热感,混合着逃离时的狼狈与渴望被彻底看穿的羞耻,在这片死寂中无限放大,啃噬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需要对抗的,哪里仅仅是信息素?
是他自己那颗早已沉沦、却被职责死死束缚的心。
盖伦看着监测屏上神官急剧飙升的心率和紊乱的脑波,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位看似最冷静自持的神官,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吗?
他猛地扣住脸上的覆面,那里面被隐藏了无数岁月的脸并不丑陋,反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俊美,只是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扭曲的痛苦和狼狈的渴望。
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理智早已被汹涌的浪潮击碎,只剩下被压抑了太久的欲念在翻腾。
陛下……夏尔……
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用力撕扯,他蜷缩起来,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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