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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湿漉漉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脚踝,他低头,发觉是一匹狼,正伸了舌头,口涎滴落。
沈晏川惊恐地后退,斥道:“滚开!滚!”
那狼见状,龇牙,作势咬他。
“肥肥,乖。”
听见了不远处岑澜的声音,那狼顿时安静了下来。
岑澜走近,用折扇敲了敲肥肥的脑袋,哄也似的,说:“肥肥,这可是贵客,不能咬。”
沈晏川却像疯了一般,扯上了岑澜的衣襟:“我怎么在这儿?溯光呢?你把他怎么了?”
岑澜被他扯得歪了歪身子,而笑却更浓:“沈晏川,这就是你与我合作的态度吗?我才刚救了你的性命。”
“我再问你,溯光去哪儿了?”
“他死了。”岑澜用折扇拨开了他的手。
沈晏川怔住,像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一般。
自他记事起,溯光就在他身边了。
沈于麟无数次被幽火反噬失了心智,想要治他于死地的时候,都是溯光护在他的身前。
没有溯光,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你杀了溯光……”沈晏川喃喃道,“是你杀了他?岑澜!是你杀了他!”
岑澜根本不顾沈晏川的态度,抿着唇,摇了摇扇,道:“这是你应当送我的投名状。人有挂念,必然不能狠下心来为我做事。况且,我根本不能容忍此人踏入魔域。”
岑澜此生都不会忘记。
当初他得知了云霜序的去处,却只发现了她的尸身,而致命的伤口,正是来自这个溯光。
溯光为了保沈晏川的性命,答应做沈于麟的杀人刀,一直以来对云霜序穷追不舍,直到把她逼到了死境。
岑澜出生于魔域,身世却并不显赫尊贵,甚至只是当时魔尊培养的无数牵马奴之一。
魔域的骏马背生巨翅,轻而易举便能将他掀翻在地。
在那马险些将他踏死之际,是云霜序出现,把才六岁的他救了下来,向魔尊求了情,将他养在身侧。
他没见过亲生母亲,却将云霜序视作亲生的母亲。受云霜序的帮助,他有了在魔尊跟前立功的机会,自此受到重视。
云霜序亲手为他做的折扇法器,纵使时常失灵,他也一直带在身侧。
他以为这样有家可回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云霜序与一个仙师相爱。
为了那个仙师,她甚至与魔域决裂,自此数年再未回来,甚至没有只字片语留给他。
他还想再唤一声母亲。
于是摆脱了魔尊的控制,偷偷离开魔域来看望云霜序。
而云霜序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孩子。
那份对岑澜而言独一无二的情义,已经被另一人占有了。
若是她能幸福顺意,岑澜或许也甘愿就此离去。但偏生下一次相见时,只见到云霜序的尸体。
仙师究竟有什么好?
这些薄情寡义的伪君子。
除了欺骗,还是欺骗。
如果不是遇上了沈于麟,如果不是生下了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放弃了魔域的安逸,她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是沈于麟的错。
一切都是云述的错。
他们欺骗了云霜序,又命溯光杀了她。
是这些人毁了岑澜梦寐以求的家,毁了岑澜有家可归的梦。
是这些人,害死了云霜序。
这个仇,他得替云霜序报了。
沈晏川双目空洞无神:“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你可知道?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你最好不要与我闹,我没有太多耐心。是我救了你的性命,我自然要收一些报酬。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更加心无旁骛地为我所用。你若是舍不得溯光,你可以随他一同而去,我自然不会阻拦。你死了,云述大概会很高兴。你的前途,你的地位,你钟爱的人,就都是他的了。”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接受了溯光已死的事实,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
剑法比试的最后一场。
是华云宗与浮月山的较量。
玉姜本想回避,而罗时微在兴头上根本冷静不下来。这可是她不上场的情况下,唯一能让华云宗拿下魁首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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