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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时会如皎月的那双眼睛此时紧闭着,无论她唤多少句也没有任何反应。灵力献祭又动用逆转之术,妖力又被封印,他此时毫无护体之法,每一道惩戒他妄动的雷电落下,都会让他本就破碎的灵元再碎上一分。
玉姜的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又亲吻了一遍他的唇,想再唤一声,却痛得无法发出声音,泪水自眼底涌出,滴落在他的眉眼。
“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了,我们不分开了,无论去哪儿我们都在一起。”
在这个阵法之中,玉姜无法动用太多的灵力,每次试图输送灵力为他疗伤,她都会被反噬。
拼尽力气渡去的微弱灵力,在触碰到云述的那一刻便会消散。
毫无用处。
时值此刻,她真正体会到怀中人渐冷是何滋味。
当年云述亲眼目睹她消散,大概只会比现在痛上十倍百倍。
明知渡灵力无用,她依旧这么做。
哪怕只能让他冰凉的身体温暖回来一点,也够了。
从前玉姜就想过,只要云述在她身边一日,就必有她护着,不能出任何事。
没想到一次争吵,竟由着他的性子乱来,出了这样的事。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护他周全。
直到另一道光劈过来,阻挡了她继续这么做。
岑澜在远处站着,面冷如冰:“你明知是徒劳。如此耗下去,你会灵力散尽。”
在最无望之际听到岑澜的声音,恨意袭上心头,玉姜停止了输送灵力,手落在云述的颊侧,轻轻抚了抚。
她抬眼望向他的那一瞬,岑澜便感受到了杀意。
毫不掩饰的杀意。
玉姜吻了云述的额头,将他平稳地放下,起身,伸手的一瞬幽火乍生。
“灵力不能用,流光玉能用便够了。”玉姜眼底冷下来,“杀你,也算是用上了牛刀。”
尾音刚落的那一刻,玉姜已经随幽火一同飞来,迅疾得让人瞧不真切。
岑澜欲躲,没曾想连退路也被封死。
冰封之地四处灼烧着紫红色火焰,冰雪随之融化。岑澜施法调动化了的冰水,凝成水汽,抵上了迅猛的幽火。
他被逼不得不往后退,眼底的笑意却苦:“灵力被封的状况下运转流光玉,不亚于饮鸩止渴。你难道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玉姜冷笑:“与你同死,也算为天下除害,有何不可?再者说了,要你死,未必会搭上我的命。”
瞬时生出的长甲鲜红尖利,只要她用力,便能分毫不差地刺入他的咽喉,取之性命。
这是她在绝境之际另一柄护身之剑。
岑澜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他不会死!”
岑澜惊魂未定,喘息着抬手阻拦。
“他不会死。他用了逆转之术,沈晏川不会让他死的。你最了解这两个人,沈晏川不过是想折磨他泄愤罢了。至于云述,他就是笃定了沈晏川拿逆转之术没法子,向死而生,来逼迫沈晏川亲自解开梅林大阵对彼此的牵制,解救元初。”
是了……
的确是云述会做出的事。
沈晏川念及多年恩情,无法狠下心对元初下手,只能等着元初寿元耗尽的那日。他尽可以耐心蛰伏,像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
可云述落在他手中,又施下逆转之术,控制了他的性命,他便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会亲自解开两人之间的牵制联系,再杀了云述。
如此,云述的目的便达成了。
玉姜可以毫无顾忌地对沈晏川下手,再也不必担心会伤及师父性命。
这之间的思索周全细密。
唯独……
他没为自己打算。
玉姜心中倏然一痛,想起那夜云述在他颈间落泪时说的话:“你将一切都算得很好,唯独没有把我算进去。”
如今,他自己这么做了。
玉姜才知道他当时有多难过。
“沈晏川解开他们二人牵制的那日,云述立时便会被杀。你与其等着那日来临,不如听我的,我可以帮你。”
玉姜没说好与不好,只问:“岑澜,有时我真的看不透你,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权力,杀了云述,利用好沈晏川,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如他所言,是为玉姜,当初又为何背叛?
玉姜始终想不通。
这番话问出之后,岑澜愣住了。
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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