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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愣了片刻,脑海中闪现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她更崩溃了。
“我先走了,两天之内让你哥联系我,我等着他。”陆太太满脸的畅快之色,好像终于将心底的憋闷发泄出去了。
余音从门边走开,还没站稳,门就被推开。
院长探头往里面看,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小余,你哥让司机来接你了,他今天回国了。”
…………
余家的别墅在老城区,翻修了几遍的路依旧坑坑洼洼。
别墅三楼的窗户全部用灰褐色的木板封住,只因为之前余音的养母发病的时候往楼下扔东西,不管值不值钱,家里被她扔的几乎只剩下承重墙了,连保险柜里的东西也不能幸免。
之前还有不少人故意徘徊在附近,只等着天上掉金条钞票。
她是在看见儿子尸体的那一刻疯的。
余音站在家门口,小心翼翼的从包里翻找钥匙,生怕惊动三楼的人,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嗓子,将她吓了一跳。
“小音回来了,半个多月没见你,怎么又瘦了?”说话的是家里的保姆赵阿姨,她的手里拎着满满几袋子食材,“你刚来余家的时候还是小圆脸蛋子呢,这些年你就没长过肉。”
余音将翻出来的钥匙插在锁孔里,眼神一沉,“是吗,不大记得了。”
“你哥把你养的可好了,只给吃喝那种不叫养,你那时候一点也不像是没爸妈的孩子,知书达理,干干净净的,要不老爷子怎么会喜欢的不得了,非把你抢过来。”
她不断絮絮叨叨的,余音不大喜欢提起以前的事情,拽开房门让赵阿姨先进去。
不出意外的应朝生正在她房间鼓弄鱼缸,之前养的热带鱼已经死了大半。
余音推开房门,就看见随手扔在床上灰色大衣,而一个颀长的人影正撸起袖子,在鱼缸里捞着东西。
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应朝生,都会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精致的五官难画难描,连光落在他身上也得动三动。他哪生的都好,唯独眼睛长得下三白,褐色的眼珠偏上,带着天生的孤高劲儿。
陆太太定然是没见过应朝生,才说出梁绕不输他的话,就算梁绕家世,教养胜过应朝生,唯独样貌,连平分秋色都不敢认。
“哥。”在看见他的瞬间,藏了一路的委屈一下子溢出来。
“这么急,一头汗。”应朝生放下手里的刮藻刀,漂亮的眸光在余温脸上打量。
“陆太太是不是要我嫁给她儿子了?让想要你帮她做什么事情?威胁你了吗?你怎么没跟我说?”余音刚才上楼跑的急,嗓子里像是被跟细线缠着,难受的厉害。
之前司机一直在她身边,她不敢打电话问,一直憋在心底都急疯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应朝生走过来,伸手安抚她,手指轻拍着她的后背,“梁总带着他最得意的儿子去爬山,两个人出事故死了,就剩下一个学建筑的梁绕,现在梁家成了锅里的肥肉,而我手里有梁家需要的人脉资源。”
陆太太一通电话打到应朝生的助理那里,张口就要人家的妹妹,连助理都觉得这事荒唐。
应朝生更是理都没理。
“今天陆太太找我了,说她知道那个人的死跟咱们有关系?”因为恐惧,余音的瞳孔不断的收缩,“她究竟怎么知道的?她万一将事情告诉我爸怎么办?”
余音只是站着,肩膀上挎着的金属链条不断的晃动,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抖的多厉害。
她以为那些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得偿所愿的过着想要的日子,陆太太几句话将她再次踹入深渊。
应朝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她那样的惶恐,只是慢慢俯下身,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侧脸上,虚抱着她,恪守着做哥哥的分寸,却也给她足够的安抚。
“陆家想要什么我知道,除了你我都给的起。”应朝生微微眯眼,眼中带着几分凉意,“我明天去见陆太太,别担心,我能解决。”
余温从他的怀里出来,似松了口气,“她以后会拿着这件事威胁咱们到什么时候?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了。”
应朝生将紧皱的眉舒展开,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下次有人威胁你,直接让他们来找我。”
赵阿姨上楼来叫吃饭的时候,应朝生正完成收尾工作,余音在一旁咬着苹果到处检查,伴随着嘎嘣的脆响,连屋内都散着一种静谧美好。
“老爷子说临时有事,打电话来说这几天出差不回来了,饭菜全摆上桌了,快去吃饭。”
赵阿姨小心的观察着两个人的神色,她也明白这次家宴是余音安排的,就是想缓和应朝生跟老爷子的关系。
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人家兄妹一亲近他就甩脸子。
余音听到她的话,嘴里的那口苹果嚼了很久,才满脸平静笑了一下,“没事,就当我跟我哥聚聚了,这里马上就忙完了,一会下去。”
赵阿姨看了一眼应朝生,许久不见想客气的打声招呼,
;她局促的在一旁站了一会,还是没说什么。
倒不是身份有别,只是应朝生像是硬生生的分出两种性格,在妹妹面前温柔细腻,旁人只能看到他清冷到难以相处的地步,很难亲近。
赵阿姨在一旁看着余温撸起袖子,正捧着几条热带鱼往鱼缸里丢,这才忍不住插话。
“小音一直住宿舍,这鱼我也养不好,全是名贵品种,死了怪可惜的。”
应朝生闻言转过头,目光复杂,“怎么不回家?”
托养中心宿舍的情况应朝生清楚,连空调都没有,地方也偏僻,小偷连底线也没有,连油盐酱醋都能薅走,更别提安全状况了。
“工作忙。”余音不擅长说谎,手一抖两条鱼掉在地板上,“以后不住了,我爸昨天打电话训了我一通,我行李都打包了。”
“哥给你在宿舍附近买套公寓。”应朝生看着余音蹲在地上,费力的抓着乱跳的鱼,“你之前不是提过要搬出去住吗?”
赵阿姨在一旁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终于绷不住开口,“朝生,老爷子就是不许她搬出去,你都不知道端午节那天发生了什么,护工没看好太太,她三更半夜的开门跑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水果刀,直接冲进了小音的房间。”
应朝生心底一抖,因为心脏狂跳,窒息感蔓延全身,连他的声音都是颤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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