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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队长踉跄着后退,一回头,发现是尚观洲,神情变得更加慌乱。
“已,已经跳下去了……”保安结结巴巴地回答,“是……上次空难遇难者的家属,听说她丈夫在那趟航班上……”
尚观洲下颌绷紧,眯起眼睛又往下看了一眼,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和记者正试图突破警察设立的防线。
这段时间尚氏集团一直处在风波中心,媒体都紧盯着这块肥肉不放,这次逮到机会肯定会蜂拥而至。
他们得立马离开公司。
尚观洲迅速转身,却看见夏燃僵在原地,脸色比飘过的云还白。
“我们得走了。”他重新抓住夏燃的手腕。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呜咽被风送了过来。
夏燃猛地转头。
在天台角落的排风口阴影处,一个褪色的蓝布襁褓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避风处。里面的婴儿满脸涨红,正用尽全力抽泣着。
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掖在婴儿的襁褓边缘。
夏燃松开尚观洲的手,大步走过去,捡起纸条。
上面只有几个难以辨认的字:
【对不起妈妈要留下你了】
纸条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变成凹凸不平的褶皱。
夏燃眼眶有些发涩,攥紧手指。
身后,陈敬山带着股东们赶了上来,见状皱眉:“这……这女人是疯子吧,跳楼还带着个孩子?真是造孽!一个女人加个刚出生的孩子,明天媒体还不知道要怎么写——”
“闭嘴!”夏燃没忍住,吼出声来:“现在说这话你还是人么!”
旁边立刻有个秃头跳出来,狗仗人势:“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哪个部门的!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他确实不知道,”尚观洲缓步上前,眼神冷地骇人:“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他是我的人。至于你,马上也不会是公司的人了。”
说完,尚观洲转向陈敬山,“陈伯,虽然舆情的事我肯定会处理,但就目前而言,您的脑子里想的居然只有舆情,那他刚才就没说错,您啊——”
尚观洲顿了顿,冷笑一声,“还真不算是个人了。”
几个人被尚观洲盯着呆在原地。
夏燃已经脱下大衣,裹住婴儿,往出口走去。小家伙被温暖包裹,抽噎着往他怀里钻。
尚观洲跟在他身后,对赶来的秘书说:“立刻联系儿童医院。查清楚孩子的身份,联系她的家属,所有后续的事宜公司可以提供帮扶。”
他瞥了眼开始骚动的楼下,揽过夏燃将他护在怀里。
避开人群,尚观洲和夏燃直接从停车场的出口离开,并没有见到大门前血腥的场景。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孩子的状况不太乐观,似乎患有先天性疾病。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话的语气有点沉重:“这可能和孕妇孕晚期的身体状况有关,当时她应该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尚观洲的秘书办事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联系上了孩子的家属。
调查资料显示,婴儿的父母都是beta,家境贫寒,早早辍学来到城市打工,几乎与老家断了联系。
不过就在前两天,婴儿的爷爷奶奶突然找上门来。他们从同乡口中听说,他们的儿子因空难去世后,航空公司会赔给儿媳妇一笔巨额的赔偿金。
于是当天他们便气势汹汹地闯进出租屋里,而那时,女人还怀着八个多月的身孕。
之后不到一周,孩子早产出生了。
而又过了一周,到了今天,女人带着孩子站上了顶楼。
听着秘书的汇报,尚观洲视线落资料其中一张照片上。
那是年轻的beta夫妻的结婚照。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女人头纱是廉价的网纱,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局促又幸福。
秘书很快又传回了婴儿爷爷奶奶的态度。他们认为自己儿子已经死了,谁知道留下的这个孩子是不是亲生的?
总之一个意思,他们不认这孩子。
提到儿媳妇跳楼去世的事,老两口立刻哭天抢地,好一遭捶胸顿足,哭嚎自己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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