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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你即使不告诉我,”夏燃低头,无奈地笑了下,“也不会告诉他。”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人今天脑子里是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吗?
夏燃抬头瞪了陈澍一眼,却见对方正优哉游哉地往嘴里塞了块马蹄糕。
半晌,陈澍自己悠悠地接了下文。
“因为要是观洲知道你问了,你这份儿心就又藏不住了,对不对?”他漫不经心地边说边夹起一筷子金钱肚,不知为何摇了摇头又放下,“你怕又回到过去那种说不清、也算不明白的时候,怕当年那两枪好不容易了结的恩怨又卷土重来。你不想跟观洲谈爱,怕谈了爱……就又扯出恨来。”
夏燃不需要别人替他把心刨开。他只想弄清楚尚观洲的病究竟怎么样了,他只想要一个答案,至于自己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他不愿想,更不愿被人点破。
“我们话题偏了,”夏燃抿了一口茶,声音冷静,“我是在问你尚观洲的身体。我听说你也病了很多年……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他之前,已经七年没见了。很多事早就没了计较的必要,我们两清了。”
不知被哪句话戳中了笑点,陈澍突然伸手挡着眼睛,低低笑了好一会儿。
夏燃被他笑得心烦,忍不住刺了一句:“你要是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夏燃,”陈澍突然放下手,眼底竟透出一丝恨意,“你真觉得……你们两清了吗?”
夏燃怔住,尚没理清他这恨意从何而来,就听见陈澍继续开口。
“六年前你在g港做过一个手术。因为信息素异常,你听从医生建议,切除了omega腺体……”
“你怎么知道!”夏燃猛地打断他。那会儿他早和尚观洲分开了,陈澍根本没理由调查他。
“我怎么知道?”陈澍重复着夏燃的话,勾起嘴角,“我还知道,你在手术前曾用过整整半年的药。当时医生应该给过你两个选择:切除腺体,一劳永逸,但从此你再也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任何人的信息素;或者,用一辈子那个药。”
夏燃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陈澍。
这些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即便陈澍真去调查,又怎么可能将六年前的医嘱、甚至医生的原话都还原得一字不差?
“说到这里,你这么聪明,”陈澍语气放缓,像在引导,“要不要自己往下猜猜?”
夏燃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干:“那个医生,还有药……都是尚观洲安排的。”
“看,你果然一点就透。”陈澍先是笑了笑,随即神色倏地沉了下来,“可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那个病……你自己查过吗?医生告诉你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查过,”夏燃点头,语速不自觉地变慢,“只是我当时的症状……不太对得上。最初没有药的时候,经常浑身发冷,嗜睡、大脑昏沉,严重的时候皮肤像被蚁虫啃噬,又疼又痒,身体变得很差,很容易……生病……”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被什么猛然扼住了喉咙。
“不……不可能……”
“对,所以根本和信息素无关,是病毒。”陈澍咬住腮侧的软肉,语气冷硬,“当年从g港一个实验室流出来的东西,刚研发出来不久,没有解药,没有缓解剂,就那一箱。那个疯子助理给你注射了一支,就是想看你要么死,要么痛苦挣扎几年再死。”
“没有解药……没有缓解剂……那我的药是……”
“在我们查到那间实验室之前,它就已经炸了。所有研究人员都死在了里面。”陈澍声音低沉,“后来观洲查到,在爆炸半年前,有个项目组的研究员请了长假,后来g港动乱,他就此消失……”
夏燃的脑子像突然卡住的齿轮,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丧失了思考能力,还是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药这个东西,有了研究的人还不够,还得有实验体啊……
“找到那个研究员的时候,听说观洲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
尚观洲从打开的手提箱中取出一支细长的药剂,跪在地上的人浑身抖如筛糠,将脸死死埋进膝间。
“你们研究的这东西,”尚观洲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对omega和alpha的效果一样吗?”
“应……应该是一样的……”
“应该?”
一片死寂中,只有那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可预想中的判决迟迟未至。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看见站在光影中的男人将针头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后颈的腺体——
alpha最脆弱的部位。
而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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