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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起京市这个时间是上午,虞笙问:“你呢,在忙什么?”
陆邢周没有提及刚刚被他中断的会议,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在想你。”
他声音很低,却很沉:“从你走后,一直在想你。”
不是从这次分别开始的,而是从五年前,从她离开的那一秒开始。
他一直在想她。
这份深埋在心底的想念,只有他自己知道。
电话两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虞笙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微微加快的心跳,和他那边传来的、平稳却有
力的呼吸声。
愧疚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淹没了舌尖。她张了张嘴,那句盘旋在心底的“对不起”几乎要脱口而出时——
“不要说那三个字,笙笙。”
透过话筒,陆邢周像是能洞穿她的心思,在她发出声音前,低沉而清晰地截断了她。
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坚决,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陆邢周声音微颤:“永远都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可以吗?”
然而电话那头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收紧,让陆邢周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那份从脚底攀爬的不安让他开始后怕,让他恐惧,让他不甘等待。
他等不及地追问:“可以吗?笙笙。”
许久,久到陆邢周几乎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回应:“嗯。”
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了紧绷的弦上。
虽然只有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音节,可就是这一个字,却如同带着无法想象的魔力,瞬间抚平了陆邢周心中翻涌的所有不安、焦躁和猜疑。
他闭上眼,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他的声音多了一份如释重负后的柔和,“吃完早点休息。”
虞笙以为对话到此结束,刚想跟他道一声晚安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厚重感,如同誓言般从话筒那边传来,清晰而郑重。
“笙笙,我爱你。”
不是短信里冰冷的文字,而是他夹杂着他呼吸的声音,跨越了半个地球的距离,稳稳传进她耳朵里,也重重敲在她心上。
他是要她也像他一样,说出来给他听吗?
还是说,想通过这种方式,问她要一个答案。
一个「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的答案?
虞笙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京市那不到两天的相处,像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梦。
他们肆无忌惮地亲吻拥抱。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那仿佛是绝境中不顾一切的冲动,却也是内心深处对彼此最原始、最深切的渴望。
然而,此刻圣保罗午夜的凉风透过窗隙吹在脸上,让现实的冰冷瞬间回笼。
眼前的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虎视眈眈。只要她稍有不慎,踏错一步,引燃的不仅仅是她和陆邢周之间这脆弱的重逢之火,更可能将她和母亲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而他,陆邢周,他真的能吗?
真的能与他那位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心狠手辣的父亲抗衡吗?
他真的能成为她和她母亲唯一的浮木,将她从这经年的水深火热中彻底救出去吗?
虞笙不知道。
准确来说,她想试!她渴望抓住他伸过来的手!
可是,这代价太大了,大到她每一次试图迈出那一步,巨大的恐惧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那点可怜的勇气。
她害怕。
害怕希望之后的绝望,会比从未拥有希望更加致命。
就在她心脏摇摇欲坠之时,话筒里再度传来陆邢周沉甸甸的声音。
“不相信我吗?”
虞笙只觉鼻腔一酸,雾气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强压喉咙里的哽咽:“我……可以相信吗?”
这声哽咽,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在了陆邢周的心上。
他能想象她此刻强忍泪水的模样,也能体会到她想保护母亲的茫然与无助。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父亲带来的。
“那我就做给你看。”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重于千斤的承诺,“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陆邢周绝对会是你一辈子都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爱她,更要为她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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