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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甚至已经在脑中飞快地编织出了各种回他的理由:巡演压力太大想安定下来、被他的真诚打动……
尽管她知道,每一个借口都苍白无力,她或许根本就骗不过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那句破釜沉舟的答案,正裹挟着巨大的喜悦,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甚至想立刻飞到她身边,但紧随而来的,却是让他不敢深想的疑惑和不安。
他应该问她,应该弄清楚她突然答应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那原因,很可能不是他想听到的。
她甚至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所以他如果此刻追问,她一定会用那些精心准备的、看似合理却漏洞百出的借口来搪塞他。
也许是怕他担心,也许是怕他冲动,也许……
但那真相本身,一定会撕裂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重建的脆弱关系。
与其听她编织谎言,让猜疑和不安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
不如不问。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掩耳盗铃也罢。
总之,只要她愿意走向他就好!
因为他相信她。
相信她此刻的应允里,必然有对他的一份真心。
这就够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被强行压下,他甚至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调侃和懊恼的笑意。
“早
知道,我就不这么早回来了。”
虞笙在电话这头,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他竟然什么都没有问?
他心思何等敏锐,怎么会猜不到她突如其来的应允背后的隐情?
可他却选择了沉默……
选择了用这样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轻轻揭过了所有。
他用他的方式,笨拙又无比坚定地告诉她:他不问过程,只要结果,而她就是这结果。
是察觉出与他父亲有关,害怕破坏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结果吗?
商场上那么雷厉风行的他,在此刻,却那么的卑微和胆小。
一股无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虞笙的鼻尖,在她眼底迅速升腾出厚厚一层雾气。
这份沉默的包容和纵容,比任何追问都更让她无地自容,也更让她难以抗拒。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虞笙握着手机,脸一点一点埋下。
“陆邢周,”她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潮湿的胸腔里艰难挤出来:“我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藏不住的脆弱,瞬间穿透了万里的距离,带着滚烫的暖流和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冲垮了他强行压下的苦涩和不安!
那点被她异常反应勾起的苦涩和猜疑,在这声带着哭腔的“我想你了”面前,溃不成军!
“笙笙,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虞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泄露出来,可滚烫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划过,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陆邢周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沉稳、最坚定的声音——
“我说过,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陆邢周,绝对会是你这辈子,可以绝对相信和依靠的人。”
“笙笙,我爱你。”
“我的爱,绝对可以给你,还有你珍视的一切,撑起一片绝对安全的天空。”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最庄严的誓言,穿透话筒,也穿透了包裹在虞笙心头的恐惧。
压抑的哭声再也控制不住,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带着一种终于找到港湾的委屈和全然释放的信任。
电话那头,陆邢周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心脏又酸又涨,他素来很怕她哭,可此时此刻,她这全然信任的、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哭泣,却奇异地像一剂舒缓的镇痛药,缓缓注入他同样波澜起伏的心湖。这哭声意味着她终于不再独自硬撑,意味着她愿意将她最脆弱的一面交付于他。
他抬眼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不知何时已全然亮起,五彩斑斓的光芒终于在他深邃的眼底映照出灿烂的倒影。他垂眸,嘴角无声地弯出深刻而温柔的笑痕,那笑意里,带着无比的心疼,和更加坚定的、要为她遮蔽所有风雨的决心。
“等我,我会尽快把婚礼的所有事项都安排妥当,你只要安心准备你剩下的几场巡演。”
顿了顿,他又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还有你母亲那边,你放心,她一切都好,ancho那边我打过招呼了,安保万无一失。等你巡演结束,我陪你去看她,我们一起。”
“嗯……”虞笙用力地点头,虽然只有一个简单的音节,却承载了她心头不能明说的千言万语。
“好了,”陆邢周轻声哄着,“你那边也很晚了,早点休息。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
虞笙听话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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