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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下的虞笙,脸颊在红裙的映衬下泛着动人的红晕。
听到他的话,她抿唇,嘴角弯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难道这里,”她微微歪头,目光扫过下方一片漆黑的观众席,最后落回他脸上,“还有第二个人吗?”
这句反问,带着她特有的、混合了羞涩与骄傲的俏皮,带着一种全然的、只为他一人绽放的光彩,久久地响在他耳边。
那里面有琴音带来的,尚未平息的巨大震撼和悸动,有被她这份独一无二的心意彻底击中的柔软,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珍宝在握的沉甸甸的珍重。
陆邢周看着她,看了很久。
久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久到时针指向「七」——
演出厅灯光熄灭,厚重的幕布缓缓拉开。
虞笙站在首席小提琴的位置,一袭正式的演出长裙,在舞台灯光下如同皎月清辉。
她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沉静如水,带着属于舞台的绝对专注和光芒。
陆邢周依旧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目光追随着台上那个熟悉又耀眼的身影。她的琴弓每一次挥动,都牵引着整个乐团的呼吸,也牵引着他全部的心神。
演出进行到酣畅处,一曲磅礴的协奏曲渐入佳境。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隔着布料传来一阵短促而持续的震动。
陆邢周眉心微蹙。
他不想在此时被打扰,尤其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音符,于是他保持着看向舞台的姿势,只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按下了拒接键。
震动停止。然而不过几秒,那扰人的震动感再次传来,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
陆邢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再次按掉。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虞笙身上,看着她沉浸在音乐中的侧脸,看着她手臂优雅而充满力量的挥动。
手机安静了不到半分钟,传来两道短促的震动。
意识到是短信的提示,陆邢周这才掏出手机。
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微微一眯,下一秒,短信内容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他所有的专注。
王诚:「陆总,陆董突发心脏病,已紧急送入医院抢救!」
陆邢周的脊背在瞬间挺得笔直,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起身,然而,就在他重心前倾的刹那,传来一个极其高亢、充满力量的长音。
陆邢周看向舞台。
聚光灯下,她整个人专注的,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
这个画面,瞬间压制住了陆邢周即将爆发的冲动。
这个时候离席,势必会被她看见,而且百分百会影响她接下来的发挥。
陆邢周硬生生地将已经离座的身体,重新按回了深红色的丝绒座椅里。
动作幅度极小,仿佛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但他的指关节,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用力地压在了座椅扶手上。
而后,他迅速给王诚回了一个信息:「哪个医院?情况如何?」
几秒后,王诚的回复弹出:「市一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董事长正在抢救中,具体情况还不明朗。陆总,您何时能回?】
看完后,一个尖锐的念头,悄然钻入他的脑海——
父亲不是在澳大利亚陪爷爷吗?
怎么会在京市突发心脏病?
而且恰好在他陪在虞笙身边,在她最重要的演出进行之时?
难道是父亲的计策?
用“突发心脏病”这种借口逼他立刻回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那份强烈的怀疑就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但他不敢下结论。
万一是真的呢?
他不敢赌。
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激烈拉扯,陆邢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最后的冷静。
他不能冲动。
他需要确凿的信息。
陆邢周迅速给陈默发了一条信息:「王诚说董事长突发心脏病在市医院抢救。立刻去查这件事的真假。」
等待回复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他坐在那里,身体僵硬,目光看似落在舞台上,实则焦点涣散。
虞笙的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入耳,却再也无法让他静下心来。
演出不知不觉接近尾声,恢弘的乐章在虞笙的引领下走向最后的高潮,观众席上弥漫着即将结束的兴奋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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