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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一族王上?”连蔷咀嚼着这几个字。妖修边点头边吐出几串泡泡来:“对哇对哇,王上能得心爱之人相守,很是慷慨,说是来往行人皆可前往观礼祝愿呢!”
“原是如此……”连蔷若有所思。那妖修更说得来劲了:“你是魔修?我也有几个魔修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
“连蔷。”迟星霁适时从后面走出,唤她。连蔷下意识去看他,妖修不爽,看向迟星霁,不敢多话,又见二人相识,悻悻离开了。
迟星霁眼中晦暗不明:“你问到什么了?”
“他说,今日是鲛人族王上的大喜之日,随便是谁都能去贺一声喜,”连蔷将情报告诉他,“仙君可听说过这位王上?”
“略有耳闻。”迟星霁稍一回忆,“我记得,沧浪海本没有鲛人驻扎,唯有千年前一支南海旁支迁移来此。”
连蔷追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的线索?”
“别急,”被她催促,迟星霁无奈看她一眼,“我还记得,他们移居的原因不详,有人怀疑他们是被本族驱逐,也有人怀疑他们是想另辟蹊径壮大族群。”
这一眼,使得连蔷心里一震,这个眼神,竟像极了从前迟星霁看她的样子……可眼下,他仍然向她娓娓道来,不觉得这一举动有什么问题。
……是她惊弓之鸟了,定定心神,连蔷继续听他讲。
“……他们倒是安居下来了,只可惜,也许是水土不服,自定居此处以后,他们的力量便被削弱许多,远不及最初强大。与此同时,每代沧浪海鲛人王上,只能诞下一名子嗣。”
连蔷转转眼珠:“这些倒是我不曾听说过的……”
见她沉浸思考,迟星霁不动声色地发问:“还没详细问过,你的事是什么事?”
“自然是……”连蔷对他戒心不多,几乎要脱口而出,所幸及时意识到,才没酿成大错。
他竟然在套她话。连蔷换上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仙君自己都不曾向我说明,却还要问我,是否有些冒犯了呢?”
“你在介意这个?还是在责怪我?”迟星霁理所当然地以为。连蔷想驳,一时又想不到理由反驳,只冷冰冰回了三个字:“我不敢。”
迟星霁抿抿唇角:“我却觉得,你好像不是不敢。”
他连番说着惊人之语,连蔷心中警铃大作:“您是仙君,我小小一个无名魔修,当然对您多有敬畏。”
“你似乎,也并不如你嘴上说的那般怕我。不过无事,我先说与你听也可。我要办的事,十有八九与鲛人一族脱不了干系。”迟星霁大大方方告知了她,“你现下能否与我说一说,你身为魔修,为何要千里迢迢地赶来调查海难么?”
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连蔷,没有用什么谈判的技巧,亦没有仗着修为高深去欺压她,而连蔷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差点要溃不成军。
她从来很难拒绝迟星霁的,如果能做到,她就不是连蔷了。
“我只是在寻找一样东西。”连蔷斟酌片刻,含糊地向他说明,她不想撒谎,却也不能托出,只能搪塞。
不料迟星霁听了,很体贴地不再问:“那我明白了。你若只是找一样东西,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你的忙。”
“……那先提前谢过仙君了。”连蔷心情颇为复杂地回他一句。她印象里的迟星霁,似乎并不如如今这般爱多管闲事,三番五次地扬言要出手帮她。
他到底是失忆之后性情大变,还是另有所图?连蔷更倾向于后者,却不敢太过笃定。
还是尽快办好事,和他分开吧。这一念头越发深深植入,连蔷只希望自己早点回到将琅的宫殿去,然后没有十天半个月不出来。
让她遇上迟星霁,还不如让她多历几场雷劫。
二人说话间,便也到了宫殿殿门前。长长的队伍并未如他们所料前行,有类似守卫之人,在一一向大家解释:“刚才不巧,有贼人潜入婚宴现场作乱,陛下正在派人捉拿贼人、整顿现场,请各位稍安勿躁。”
“这样说来,我来的路上怕是也遇到了那群贼人!把我震了个底朝天!”
“你也碰见啦?我也是!我还以为海底下的火山喷发了呢?”
连蔷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无巧不成书,偏偏今日撞上几天又或者十几天一次的海难,偏偏今日是鲛人王上的大喜之日,偏偏……有贼人作乱?
只怕,他们说的,就是这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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