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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这里送过几次东西,也知道秦绥禧在里头养了个人,按秦家的作风是不可能允许他养小情人的,那就应当是朋友,又或者是……男朋友。
毕竟秦绥禧的性取向在上流社会属于人尽皆知了。
看了宁祺安发的朋友圈,那两张在海洋馆下的合照,亲昵的动作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陈秘书也是那会才知道,原来当时来喂狐狸时,在电梯旁边鬼鬼祟祟的人就是秦绥禧男朋友。
但现在……
陈秘书笑着对宁祺安道:“晚上好,宁先生。”
宁祺安保持睁眼,泪水直在眼眶打转,他低声道:“你好。”
他以为陈秘书要进去,没把门关上,换上自己的鞋子走了。
目送对方下电梯,陈秘书扭过头,看着已经大开的门扉,进也不是,停在原地也不是。
来的真不是时候。
陈秘书心想。
煎熬的时间没持续太久,约莫两分钟后,秦绥禧将古画交给陈秘书,视线不由自主的在电梯门口停留一秒。
人已经走了。
陈秘书假装没注意到,脸上摆出的笑容公式化,他道:“小秦总,那我先走了。”
“哦,好,走吧。”
秦绥禧心不在焉应道,陈秘书绝不多留,如一阵清风快步到电梯门口,摁下按钮。
直到身后传来关门声,嘴角的笑瞬间收敛。
就这魂不守舍的状态,他赌这俩还有戏。
晚霞透过玻璃门洒在地板上,像一片片金色的羽毛,慢慢爬上坐在沙发上宛如雕塑的人,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秦绥禧握着已经碎成两半的玉佩发呆,忽而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金光夺目,雨已经停了。
所幸宁祺安一直把手机放兜里,当时一心只想着出去,连藏在衣柜下的毛都没带走,要是后面秦绥禧发现了,估计对他会更不满吧。
宁祺安叹气,刚下了一场雨,地面上坑坑洼洼的积水,捕捉到傍晚的一缕夕阳。
他绕过可能会打湿鞋子的地方,也没坐公交,就这么一路走回去,走回妖局给他分配的临时住所。
路上,他想起秦绥禧说的一句话,点开微信,什么也没说,删除了他的好友。
秦绥禧说了,不想再看见他。
他才不会死皮赖脸的躺在秦绥禧的微信里,碍他的眼。
他到家时,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褪去,夜幕真正降临。
冬季的天黑得早,宁祺安看了下手机时间,发觉已经到了他平日的饭点,可摸了摸肚子,感觉不怎么饿,眼皮却沉重的睁不开。
他什么也不想吃,心里仿佛堵了块大石,直接跳过吃饭洗澡,鞋子也没脱就往床上躺,还是最后想翻身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拖鞋,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的脚后跟一踢,才没让鞋子脏了床单。
走了好久的路,鞋底全是水和枯草,把地板也踩的脏脏的。
看来明天要买双拖鞋才行,像秦绥禧一样,回家了就换上干净的拖鞋,这样才不用天天拖地。
不对,为什么老是想到秦绥禧?他都把自己赶出去了,还说永远也不要见面。
宁祺安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但手仿佛有千钧之力拉着,根本不想动。
说了也奇怪,在门口的时候困的就要原地倒下,可一上了床,那点睡意瞬间全无。
他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思绪到处飘悠。
妖局的房子只能借给他住一个月,差不多只剩几天就要到期了,届时他又该去哪里住呢?
还有工作,永风大饭店是不行了,秦绥禧是老板儿子,说不准会过去吃饭看见他。
想到老板,宁祺安想起了秦叔交给他的任务,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点开钱包,对着里头的七万多块盘算,最后发了七万五的转账给秦远,并附上条消息。
[狐狸不吃梨:秦叔对不起,我任务失败了,这钱就还给你吧,剩下的五千,我会努力尝还的。]
看着仅剩一千多块钱的钱包,还有即将无家可归的迫切,宁祺安忽而生出一个想法:回去吧,回他的山里去吧,人间忧愁的事情太多,生存太难,他为什么不回山里过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呢?
就在宁祺安摇摆不定时,秦远的信息将他拉回。
[秦叔:你唤我“秦叔”,便是我的小辈,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有那个什么任务,如果嘻嘻不愿,就不强迫他了。对了,发一下你的银行卡号,我给你转点零花钱,不够可以提。]
秦远又把那条转账退回来,并索要银行卡号,宁祺安看着那条信息,感动的泪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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