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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酸死了!”我忙不迭地往外吐,还不忘呲牙咧嘴地瞪他。
他捡了一颗丢到嘴里,一本正经地嚼呀嚼的,然后扮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冲我眨眼,“不酸呀。”
于是我看着他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不由怒从肝上起,“林溪,做人要厚道,你不能仗着你长得比我好看就欺负我!”
“这么说,我长得好看还怪我了?”
“当然怪你。”我哼哼。
“哦,怪我。”林溪点头,“那么,你丑你还有理了?”
“当然……”我正想哼哼,突然反应过来,不由怒极,但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只好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真是,唯林溪与小人难养也。”
“你又没养过我,怎么知道我难养?”林溪反驳,眉眼间漾满了笑意,他的眸光突然多了几分柔软,眼波流转,煞是好看。
“我!我不跟你计较。”我怔了半晌,终于扯扯嘴角挤出这几个字来,然后继续低头绣我的剑兰花。
林溪丢了一颗葡萄到嘴里,在一旁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寂静的书房里,却丝毫不显突兀,只觉得爽朗,喜气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作弄的味道。
我在心里暗暗腹诽,笑吧笑吧,笑得满脸皱纹,看你还好不好意思说我丑!
然后每扎一针,都在心里暗骂一声妖孽。
“几日没见,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呀!等给妈妈绣完,也给我绣一朵吧!”林溪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弯下腰来,在我耳边轻轻吐息。
他的呼吸温热,声音是说不出的轻柔,我不由身体一僵,一不留神,那银光闪闪的小银针就与自己的食指来了个亲密无间的舌吻。
人说,“食”指连心。
我条件反射一般,急忙将食指含在嘴里,一边抬起眼来恶狠狠地瞪林溪。
他似是也被我吓了一跳,一时眼波几经流转,竟然问了句,“哪里有创可贴?”
我一时愣了。
他看我不回答,竟然直接去开我的抽屉,还好我身手敏捷,把他挡了回去。
“你干嘛?!”我紧张兮兮地把抽屉护在我身后,满眼的警惕。
他神色略微带着些焦急,“找创可贴呀!你不是扎着手了吗?不疼吗?”
我顿时无语,“林大妖孽,林大公子,您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啊,你见过谁被针扎了手还要贴创可贴的呀?”
“我只是记得小时候,某人削铅笔时一不小心削到了手,哭得悲痛欲绝、呼天抢地,还一个劲儿地在那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死掉。”林溪把手臂环在胸前,眸子里晕满了戏谑的笑意,“好像还因为这,让我帮她背了三天的书包。啊……不对,好像是五天来着。”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要向前看,向前看。”我打着哈哈,低头继续绣我的剑兰花。
“那我呢?我做什么?”林溪问。
“嗯,我这儿什么材料都有,你要做什么都行。”我做出一副无敌大度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在不屑地冷哼,看你一双“玉手”能做出个什么丑东西!
“哦,做什么都行。”林溪笑笑,右手随意拿了把剪刀,对着我那些棉麻布比划来比划去,一副磨刀霍霍、跃跃欲试的样子,“所以,哪怕我把你这些宝贝全毁了,也不能怪我喽?”
于是我彻底投降。
“先帮我把这块布对折一下,量二十公分,剪整齐了。”
“好,横着剪还是竖着剪?”
“横着。”
“怎么感觉怪怪的呢?你看看。”
“我让你剪二十公分,你怎么沿着折线给我剪了?!”我大惊失色。
“你说横着剪的呀。”
“我!”我扶额,“……算了,你放着,待会儿我自己来。”
“那我给你描花。”
“好。”
“用这只黑色的笔?”
“嗯。”
“其实也不难嘛!”
“我看看……林溪,是描到纸上,不是木板上。”我扶额叹息。
“这……”林溪看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再看看我的脸色,终于决定听我的,“那我帮你……”
真的是,越帮越忙,越忙越乱,越乱越帮。
只是有的人,天生“古道热肠”,宁可帮倒忙,也不会坐视不理。此类人,生在魔界,必为乱世魔王;生在人间,必让周遭人遭殃。此类人,尤以林溪为甚。
陈阿姨生日那天下着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响。
林叔叔大显身手,做了一桌的山珍海味,没由的让我垂涎三尺都不止。林溪看着我那馋涎的样子,笑着揶揄,“程二啊,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从小到大在我家蹭过多少次饭了,怎么还是一副几天没闻过饭香味的样子?”
我微微斜了他一眼,张口就反驳,“那是林叔叔手艺好,要是你做的,你看我有出息没出息。”
“是嘛!”林溪笑着揉揉我的头顶,“我倒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落到我手里了,还有没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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