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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傅念斐答应了一声就又要闭眼,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傅承轩捏捏他硌出印子的脸,忍不住笑:“念斐,进屋再睡,等下喝个醒酒汤,省得早上头疼。自己能走吗?”
傅念斐睁眼闭眼,闭眼又睁眼,缓和了好半天才盯着傅承轩点点头:“能走,舅舅……”
“嗯?怎么?”
“我想跟你睡。”
-
傅念斐打小就爱跟傅承轩挤着睡,两个男孩子也没什么可防的,傅云珠向来随他们去。
一开始傅念斐还害羞,只偶尔张嘴求舅舅陪睡,更不敢多提讲故事之类的要求,后来傅承轩太纵他,有求必应,两人稀里糊涂就变成夜夜同寝,睡前要么讲个故事,要么说点悄悄话……直到傅承轩十八岁被打出傅家那天为止。
没有傅承轩在身边,傅念斐一开始根本睡不着。他听说人有头七,会回家看看,便也不怕鬼了,晚上撑着不睡觉等傅承轩的魂回家。
他自然等不到傅承轩的魂,于是白天就哭,哭得太厉害还会吐,根本吃不下饭,晚上继续瞪着眼睛等,傅云珠让他睡觉也不听,闭上眼睛假睡。
这样来回来去折腾,精力再旺盛的少年人也顶不住,很快傅念斐便大病一场,当真差点死掉。
傅念斐躺在宁雅公馆柔软的大床上,裹着傅承轩亲自挑选的真丝床褥,心道幸好当初没死成,否则就见不到舅舅了……
酒醉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傅念斐回忆了一会儿过去,现在又开始想他娘。
他觉得他娘命苦,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还是差了几天没见到小舅舅。
可他又觉得不熬着也好,傅云珠身体太差,当活着的痛已经大过死亡,两眼一闭反而是一种解脱。
傅念斐辗转反侧,眼眶又开始发热,傅承轩端着醒酒汤进屋时,就见他小外甥好像一只试图跟被子纠缠取胜的八爪鱼。
“不舒服?”傅承轩快步上前,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先喝点醒酒汤,然后把睡衣换了。”
“嗯……”傅念斐乖乖坐起来喝汤,双手醉软端不住碗,傅承轩就半揽着他喂到嘴里。傅念斐心里难受又幸福,双眼一眨,眼泪直接滚进汤碗。
傅承轩也没问怎么回事,只低声说了句“小哭包”,然后用昂贵的西装袖口帮他擦干眼泪。
傅承轩:“眼睛哭肿了还怎么跟新朋友郊游听戏脚踏车?”
傅念斐:“不去。”
傅承轩:“不要新朋友了?”
傅念斐:“不要,除了舅舅谁也不要。”
傅承轩心情骤然回暖,他暗骂自己一声“出息”,随后对小外甥温柔道:“慢点儿喝。”
傅承轩这人,心知肚明自己掌控欲强,在感情上尤其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能容人摇摆,因此才说要等小外甥宽广眼界再做定夺。
可他嘴上说着自由选择,实际每分每秒每个动作都是已把对方当做囊中物的架势,恨不能让傅念斐从头到脚都由他来管理。
天知道若是过几年傅念斐真不爱他,他是不是又要觉得人家年纪太小选的不对,给人家捆起来令其重选。
-
傅念斐终于喝完一大碗醒酒汤,撑得头昏脑涨,尤其是肚子还被衬衫勒着,让他想吐。
西装是他娘买的,吐脏了没有第二件,于是傅念斐下一秒就开始扒自己衣服,打算换睡衣。
衣服扯开露出青年人的肌肤,光滑白皙线条流畅,傅承轩呼吸一滞,可他很快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傅念斐把头顶在床上换衣服,撅着蠕动边脱边往前挪,像只乳白的耕牛。
傅承轩:……
“耕牛”勤恳,再累也不闭眼,娘买的西装舍不得往地上扔,脱下来就得叠上。然而他眼前重影看不清,手又不好使,袖口对裤腿,领口塞□□,再这么叠下去后厨的鸡就有新地方下蛋了。
傅承轩终于看不下去,抖开睡衣给傅念斐套上,冰凉的真丝睡衣给傅念斐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系扣子的时候还会有呼吸打在他胸膛上。换睡裤的时候更是,傅承轩拎着裤子的指节难免蹭上他大腿,傅念斐傻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哼哼几声。
傅承轩往上拽裤子的时候一顿,他抬眸瞥了一眼呆愣愣的小外甥,唇角一弯:“年轻人。”
火气旺。
他不由自主升起坏心,轻轻朝那边吹了口气。傅念斐哼哼着又是一抖,双腿夹得紧紧的,让人忍不住联想这样两条腿夹在腰上是什么滋味。
傅承轩喉结一滚,到底是自持身份特殊,又不该趁人之危,只闭了会儿眼睛便端着汤碗出门了。
真丝睡衣冰凉宽松,年轻人本人缓和了半晌才觉得身体恢复如初,没那么热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小舅舅面前支棱过片刻。
想睡觉,但要抱着舅舅睡,舅舅答应过的。可傅念斐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空荡荡,傅承轩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舅舅……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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