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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不去,沈挽又看向三房沈茵和四房沈窈,一个陪着去的都没有。
这些人平常都是围着沈妩打转,只有花钱的时候才会黏着她。
云氏道,“只是道谢,让管事去就行了,不用你亲自去。”
虽然昨天沈挽没出事,但云氏想起来都后怕,不敢让沈挽一个人去护国寺。
但沈挽坚持,一定要亲自前去,“娘要不放心,娘陪我去。”
“好,娘陪你去。”
不过最后出门的还是沈挽一人,出府时,郑国公夫人来了。
来的这么快,沈挽也不确定是不是来送回庚帖,让亲事作罢的。
云氏要招呼郑国公夫人,分身乏术,沈挽又不愿改日再去护国寺,只能她一个人出门。
马车一离开定国公府,沈挽就吩咐车夫:
“去云家。”
第6章稳妥
说来也是可笑,她到外祖家,还得防备人跟着,拿去护国寺做借口。
云家有钱,出手阔绰,只要跟来,没有哪一回是空着手走的,沈妩和叶采薇都喜欢跟她来云家。
前世云家受她拖累,她撞破萧韫和沈妩颠鸾倒凤,想起来都觉得可笑,萧韫谎称帮她解催情药,有了后遗症,没法同她行房,嫁给他四年,从未碰过她,因为萧韫没纳妾,不近女色,所以她深信不疑,直到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在抵死缠绵,她才知道萧韫厌恶她,厌恶到连和她虚以为蛇都不愿意,萧韫也不再和她装,直接将她打入冷宫。
当天以子虚乌有的罪名抄了云家,派人追杀离京在外的二表哥三表哥。
云家上下几百口人,只逃了一个三表哥。
她知道三表哥活着,还是谢景御扬她骨灰,三表哥知道后,赶去阻拦,要揍谢景御,她才知三表哥没死,还追随了谢景御,成了谢景御的心腹。
云家离定国公府有些远,在城南,就如同两府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即便云家富到极致,在权贵遍地的京都,也没多少人瞧得起。
她娘能嫁给她爹,成为定国公夫人,全是因为外祖父的气魄和眼光,还有那份至今被人说起来,都津津乐道的嫁妆。
云氏的嫁妆不是黄白俗物,也不是绫罗绸缎,稀世珍宝,而是二十万担粮草。
二十年前,朝廷和南梁打的不可开交,又恰逢天灾人祸,国库空虚,边关粮草不济,朝廷没办法,只能向云家借粮,朝廷借东西,一向是好借,不好还。
粮草不能不借,但二十万担粮草不是小数目,云家也吃不起这个亏,当时去云州借粮,为保粮草能万无一失,沈暨也被派去了,云老太爷一眼相中了他,告诉沈暨,二十万两粮草,云家有,就算没有,也凑得齐,但二十万担粮草是他给自己女儿的嫁妆。
要想取走云家的粮草,得八抬大轿来才行。
当时边关告急,将士们已经在饿肚子了,沈暨没有时间犹豫,他果断而又坚定。
“我娶!”
那二十万担粮草不是借给朝廷的,只是云氏的嫁妆,是云老太爷给自己女儿的护身符。
当时沈暨是定远侯世子,若非这二十万担粮草,云氏绝无嫁进定远侯府的可能,朝廷有律法,若是女方被休,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嫁妆是要送回娘家的。
二十万担粮草,以定远侯府的财力,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不起。
沈暨在云家,与云氏拜堂,第二天就带着云氏和粮草去了边关。
云老太爷纵横商场,阅人无数,沈暨他没有看走眼,娶了云氏,夫妻恩爱,没有因为云氏出身,就看轻她,托付中馈,内宅连个妾室都没纳。
云老太爷干脆果断,没有为借粮,开罪朝廷,给云家埋下隐患,给自己女儿谋了个好亲事,顺带给云家找了个靠山,至于二十万担粮草的损失,云家名婿双收,不过两年时间就找补回来了。
就这样一个有远见有魄力的云家,因为她,一朝倾覆。
看着云家鎏金的匾额,沈挽自责愧疚。
抹掉眼角的泪,沈挽迈步上台阶,云家管事迎出来,沈挽问他,“大表哥在不在府里?”
云管事道,“大少爷一早就出府去了。”
“派人去找大表哥,就说我有事找他。”
沈挽去见外祖母云老夫人。
见到沈挽,云老夫人高兴,又奇怪,“今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娘也没和你一起来?”
沈挽挨着云老夫人坐下,“娘原是要和我一起来的,只是出门时,郑国公夫人去了,娘就留下招呼她了。”
云大太太笑道,“刚还和老夫人说起你的亲事,给你准备嫁妆呢。”
她和郑国公世子亲事还没正式定下来,云家就收到消息,要给她准备陪嫁了。
前世她嫁给萧韫,云家给了她十八间铺面,六个庄子,一千亩良田,以及数不清的珠宝字画和绫罗绸缎,她大半都拿出来帮萧韫拉拢朝臣了。
爹娘和云家,对她这么掏心掏肺,她竟然信沈妩的话,动摇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的,真是该打。
沈挽把脑袋贴着云老夫人的胳膊,云老夫人道,“可是受委屈了?”
沈挽摇头,“没有,就是想外祖母了。”
云老夫人感觉到了沈挽的依念,“想外祖母了就来云家,你能常来陪外祖母说说话,外祖母高兴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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