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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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袭击者的脚步声时近时远。阿奎那几乎能想象得到那人拖着一只麻痹的腿,像个劣质的巨型提线傀儡一般在黑暗中踟蹰游荡的画面。他还时不时发出诱哄猫咪般的猫叫声,长音末尾,又转成了受伤动物般尖声的嘶嚎。

忽然间,脚步声停歇了。阿奎那猛地睁开双眼,正看到那家伙站在喷泉池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方向。那双涎澄澄的黄色双眼在夜色中像是两块腥臭的油脂。

那粗粝的喉咙里沉沉坠下两声黏稠的笑:“找到……你了……”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黑影从侧方如虎豹般凌空扑至,狠狠撞上袭击者的胸膛,两人一同砸进喷泉池中。

阿奎那瞬间认出那是海戈。他情绪激动,竟然一下子站起身来,又因为头重脚轻几乎栽倒在地。他慢慢支撑着身体往那处挪移。

喷泉池内,水花炸溅如银弹激射。二人激烈地缠斗成一团幻影。袭击者咆哮着从海戈的压制下挣扎翻身,拳头裹挟风声砸向海戈的太阳穴。海戈偏头一让,反手一记重拳撞在对方鼻梁上,骨头碎裂的闷响混着喷涌的血沫,又很快被强劲的水流冲洗干净。

袭击者像野兽般嗥叫,张开一副几乎裂到耳后的血盆大口,试图扑咬向海戈的咽喉。海戈拽起他的头发,狠狠把他的脑袋撞在喷泉雕像上。兴高采烈的小丘比特从鬈发发顶嘭然碎裂,裸露出藏在雕像内哗哗喷水的铜管。

海戈掌内一空,只留下一把连接着小块血色头皮的焦黄色的头发。袭击者一记沉重又快速的头槌,正撞击在海戈胸膛上,胸腔内的肋骨传来一阵几近折断的剧痛。两人又同时跌入水池中。

银色的月光之下水花四溅,喷泉池上方时不时升起一道晶莹剔透的贝壳般的水瀑,像是一只硕大的人鱼扬起斑斓鱼尾时画出的雨虹。远处的宴会厅还隐隐传来悠扬典雅的管弦乐声和宾客们的醉意醺然的笑声,轻盈的音符像是雨滴一样,跳跃在拳拳到肉、血肉碎裂的闷响之中,灵巧地游走在那两具生死相斗的凶兽之间。

这小小的喷泉池再无法容纳这两头凶蛮的海中巨兽,几乎被拆成了一片废墟。当那腾跃的水花再次落下时,是海戈露出水面,用膝盖压住袭击者的脊椎,扯下自己的皮带,死死勒住对方的喉咙。

那家伙的眼球暴突,几乎要从眼眶中簌簌滚落下来,肿胀发紫的舌头透过被打得碎裂不全的牙齿,长长地吊出口外,像是一团膨大稀烂的橡皮泥。阿奎那注意到他青色的眼白和颈部血管碎裂的血点,他明白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挣扎着靠近,哑声喝道:“留他活口……问清楚——”

可是海戈充耳不闻。被撕裂的礼服袖口处,露出他肌肉虬结、力度没有丝毫放松的小臂。他漠然地俯瞰着垂死的人,另一只手在水下一探,一把拗断了池底的铜质水管。

阿奎那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他还来不及发出喝止的声音,海戈已经高高举起铜管,像海神投出致命的三叉戟,猛地扎进了袭击者后颈枕骨之间——铜管尖锐的一头从那张凶恶咧开的巨口之中穿透了出来,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池底。

阿奎那身形一晃,几乎跌坐在地。

池底瓷砖破碎,管道崩裂,像是一群损坏了的野炮,朝四面八方喷涌着大大小小的水柱。但其中最骇人的还是那个组成的喷泉——鲜红和浊黄的人体浆液,从他的眼、耳、口、鼻还有插在嘴里的粗大铜管之中,不住地狂涌出来,把池水搅染得浑浊一片、

阿奎那勉强支撑住身体,怔忪地望着从池中一步步涉水而出的海戈。他衣衫破裂,浑身都是污水和血浆,神色冰冷漠然,那金黄色的眼睛似乎已经认不出眼前的人,像是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的月亮,陌生得叫他心痛。

阿奎那用力阖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的蓝色双眼溢满了怜悯和恻然,低声说:

“你的手疼不疼?……你受伤了吗?”

方才激烈搏斗也不曾紊乱失控的呼吸,却因为这一声饱满关切的呼唤而震颤了。海戈湿漉漉的脸上,那股残忍的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他下唇轻轻抿了抿,大步向阿奎那走来。

然而就在距离阿奎那一步之遥的位置,海戈生生刹住了双脚。

“我身上很脏。”他低低地说,“阿奎那,就到这里为止吧。”

阿奎那的心猛地一坠。肌肉麻痹的昏沉感和胸腔被猛击一般的惊骇感,在他体内互相冲撞着。他竭力维持住神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海戈侧耳聆听着远处响起的警笛声。“有人报了警。”他平静地说,淡淡讥哂道:“条子总是掐着点等到事后才出场。”

他专注地凝望着阿奎那,像是以目光轻柔地检视抚摸着他的全身,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但至少这一次,我终于没有迟到。”

阿奎那一震,瞥了眼那具狰狞的尸体身上极具特征的利齿和鳃裂。他迅速反应过来了。

“鲁诺儿和我同源,”他面无表情地说,指的是身后已然渐渐失温的尸体,“我十四岁就是认识他了。在少管所里。那是天底下最肮脏最野蛮的池子。要在那个地方活下去,你得比他们更肮脏、更野蛮才行。”

分不清是药效或是心碎,阿奎那觉得鼻腔内一阵一阵地发酸,他凄恻而怜惜地望着他:“那不是你的错。”

海戈的脸上闪过动容的神色。但是很快,那一点脆弱又被更牢固的坚冰所裹覆。他低低地说:“阿奎那,你曾经问我杀过人没有?——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阿奎那紧咬牙关,阖上双眼摇了摇头,但是海戈冷酷的声音像是一记不容回避的重锤,清晰地砸落在他的身上:

“当然。我当然杀过。不是像特鲁普姆杀维斯索尔那样,那种意外的、惊慌的、迫不得已的误杀。不是的。是屠宰场里对待猪牛羊一样的手法。精准,冷血,不留余地。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他侧过脸,望着远处闪闪烁烁的警笛和车灯,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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