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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装死?
不开门?
以铃木老师那堪称偏执的责任心和泛滥的母爱,她怕不是会直接打电话叫消防队来破门,然后明天学校的头条就是《震惊!我校某中国留学生竟与女班主任在反锁的别墅内共度周末!》。
我深吸一口气,用那件半干不湿、散着一股潮湿霉味的睡衣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然后视死如归地,走到了玄关。
“来了来了…”
我一边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含糊不清地应着,一边把手放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
咔哒。
门开了。
清晨略带凉意的空气和阳光,伴随着铃木老师那张写满了担忧的、美丽清纯的俏脸,一同涌了进来。
“张天同学!你…”
当她看清我此刻的尊容时,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后面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也难怪。
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怕是连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小姐看了都得礼让三分。
头乱得像刚被台风席卷过的鸡窝,身上穿着皱巴巴还湿了一半的睡衣,脸上更是估计还留着昨晚哭完后淡淡的泪痕。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着一股“我快不行了,但是还能再抢救一下”的颓废气息。
“老…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揉着眼睛,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的笑容,身体还配合着晃了晃,摆出一副随时可能原地去世的架势。
“我…我才刚睡醒…做了个噩梦…”
我这副尊容,配上这句台词,简直是影帝级别的表演。我自己都快信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铃木老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一步上前,也顾不上什么师生间的距离了,伸出那只没提购物袋的、柔软的小手,就想来探我额头的温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穿成这样?衣服还是湿的!天啊,你不会就这样睡了一晚上吧?!”
一连串充满了惊慌和关切的问句,如同机关枪一样朝着我扫射过来。
老师的手在离我额头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个动作有些过于亲密。
那是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五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显得干净又健康。
手背的肌肤白皙细腻,因为紧张,青色的血管在皮下隐约可见。
“没…没事…”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她的手,然后立刻意识到这个动作可能会让她误会,又赶紧找补道,“就是…睡得不太好。那个…老师,您有什么事吗?现在还是大清早…”
我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您老人家要是没事就请回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座吃人的魔窟里自生自灭就行了。
可铃木老师显然完全没get到我的意思,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打算get。
“我当然有事!”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还是放心不下你!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待着!快,让我进去!”
说着,她就提着那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绕过我,直接走进了屋里。
完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这是引狼入室了。
我欲哭无泪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个女主人一样,熟门熟路地从鞋柜里翻出了一双客人用的拖鞋换上。
“天啊…”当她走进客厅,看清里面的景象时,又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张天同学,你这里…是遭贼了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客厅的景象,确实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派对时留下的各种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还堆在茶几上,形成了一座小山。
沙上,靠垫歪七扭八地倒着。
地板上甚至还能看到几片不知道是谁掉的薯片渣。
我一个单身男高中生,平时懒得收拾也就算了。
关键是,昨晚白石响还是“家具”形态的时候,“失职惩罚”让她痛苦地满地打滚过,把本就不整洁的客厅,搞得更像是世界末日的灾难现场。
“那个…昨晚派对搞得太晚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心虚地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在烫。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老师进来了!
她现在就像一个移动的、会行走的、随时可能触诅咒的定时炸弹!
我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万一她想上厕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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