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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烫伤痛感不强烈,毕竟严格来说,并非真正的烫伤,而是业障吞噬了一口他的灵气才导致的。
“先睡吧。”辛禾雪道,“这些药物于我不管用。”
周山恒肩背绷紧,好似要被他一句话压垮了,脸上褪去色彩,“那还会恢复吗?”
辛禾雪瞥了他一眼,逗他道:“那可能不行了,除非有太玄真元丹。不过这不妨事,两瓣鳞片而已,也不疼。”
辛禾雪:“先休息吧。”
………
辛禾雪睡醒后才发觉正月初一就下了鹅毛大雪。
厚厚的雪堆积在楼下,积得扫也扫不开,只能等日头出来了什么时候晒化。
只是不巧,年初一也不是晴天,而是持续的雨雪。
周山恒不在。
好像特意吩咐过,邸舍的小厮将一日的饭食都送到这间客房门外了。
辛禾雪等到日暮才看见周山恒回来。
他疑惑:“你去哪了?”
周山恒立在客房门口,袍服上的厚雪已经在一楼抖落过一番,但还是沾着雪花末,在房门口又再次拍打扫落。
他一双布制皂靴是湿漉漉的,好像跋涉了深层雪地,雪水融化了,但靴面没来得及风干就又沾湿了。
周山恒沉默地移到床边,“我找不到。”
辛禾雪:“什么?”
周山恒:“太玄真元丹。”
辛禾雪:“?”
周山恒:“我问过了城中的药铺和医馆,他们说没有。”
辛禾雪忽然想起来这是他昨夜随口糊弄周山恒的。
看来那些医馆和药铺应当不只说没有,说不定还会骂人有病。
辛禾雪诧然,“你是呆子吗?那是我昨夜开玩笑的。哪有这种丹药?”
周山恒眼底青黑,声音沙哑,“那你的伤口……”
他像是执拗的大犬,守在辛禾雪旁边,又一头钻进牛角尖里。
京城有多少家药铺医馆?一百家?两百家?
难怪问到天黑。
辛禾雪叹了口气,“那鳞片脱落了会再长。”
他扬起尾巴尖儿,昨夜脱了两瓣鱼鳞的位置,俨然已经重新长出了乳白的薄薄鳞片,像是笋尖冒芽,尚且嫩生生,不具备坚韧度。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辛禾雪觉得其他鳞片也跟着有些痒。
他好像到了蜕鳞期,需要换鳞了。
眼下的情况不太合适。
辛禾雪对周山恒道:“我要到不周山山脚的破庙去。”
………
辛禾雪再次回到了这里。
但和步锦程口中落了灰的破庙不同,分明还干净整洁着。
推开木门就把辛禾雪沉默了。
谁雕刻了一尊他的像,立在正堂?
木像雕得栩栩如生,衣着形象仿佛水月观音,眉目昳丽,披帛绕臂,连珠璎珞,脚踏莲花。
此人还给他额心雕刻了一点痣。
一双眼轻阖垂覆,悲悯地望着芸芸众生。
辛禾雪不知道自己在谁眼里是这般形象。
不过现在也不是找人的时候。
破庙靠着不周山附近,有山则近水,辛禾雪要寻到一处湖亦或是泉,足够让他静养蜕鳞。
好在这破庙后方竹林小径通幽处,就有一处天然温泉。
辛禾雪后仰头,背后倚靠着山泉石壁,发丝乌墨一般在水中化开。
泉水浮浮沉沉,蒸气氤氲。
一切都舒服得让辛禾雪的头脑有些昏昏欲睡。
所幸也没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
其实他只要一直等到春闱结束,蜕鳞完成,周山恒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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