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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霍听声音有些哑,他一个眼神没给岑林,先下了车,闻到新鲜空气,人随之清醒一些。他不敢在这个时候看岑林,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没一会,身后传来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岑林也下来了。
夜间温度降了,他刚睡醒体温偏低,走两步被风一吹打了个寒噤。本来走在他前面的霍听步子突然慢下来,走到他身侧。
他一过来,大半的风全被他挡了,岑林舒服多了,心里想着霍听一直给他当防风柱才好,嘴巴却很关切地问:“怎么了?”
他以为霍听有事和他说,结果对方就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霍听去水吧倒水,岑林走向沙发,没骨头地躺上去,一只手横在眼睛上,两只脚一踩一蜷在沙发上,非常放松舒展的姿势,像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环境。
霍听边喝水边打量他,他知道这并不代表岑林接纳自己,而是因为岑林就是这样的人,他在哪里都会寻找最让自己舒服的方式,不会因为外力原因而让自己委屈,而如果真的有人让他不舒服了,他就会毫不留恋的离开,哪怕他表现得再喜欢对方。
霍听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沉了一瞬。他用喝完的水杯又接了一杯水,走向沙发。
岑林听见他走过来,手臂移开了一些,露出一只眼睛,霍听的视线落在他的脚上,他什么都没说,岑林就自觉收了腿,霍听挨着他坐下了。明明沙发另一侧还有很大的空间,但他俩谁都没提。
岑林感觉霍听又来找他事了,这是他的直觉,虽然他回来到现在啥也没干。霍听说:“喝。”
岑林暂时不渴,看了眼茶几,说:“放那吧。”太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语气,说完就收到了霍听的死亡注视。
他后知后觉说错话,以两人的地位关系,金主主动给小情儿倒水,小情儿哪有不喝的道理,别说这是水,就算这是岩浆他也得喝。想到这层,岑林一点儿没有过度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喃喃道:“我怎么又渴了呢。”拿过霍听手里的水杯,仰起头,咕咕大半杯下去了。
他跟做任务似得,喝得急,一两点水珠顺着唇角留下来,又被当事人很自然地舔去,岑林放下水杯,看着霍听露出一个很乖的笑,“不渴了。”
霍听明显被取悦到了,脸上的表情不再僵硬,嘴角隐隐挂上笑意。他知道岑林是迫于威压不走心地捧他,但他仍然受用,只因为对方是岑林。
而岑林看霍听笑了,心底松了口气,他觉得霍听有时候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有种未开化的固执,不能接受别人否定他,这样一想,霍听还挺好懂的,简单纯粹,只要顺着他就万事大吉。反正霍听在意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无伤大雅的,他没必要和对方唱反调。
岑林想通了自己和霍听的相处方式,像解决了一桩心事,整个人舒服通透多了。
他一口气把水全喝完了,还把杯子倒过来向霍听表示真的一滴没有了,全喝完了哦。
霍听看着他的眼神变深,岑林没在意,越过他去洗澡。
家里就一间浴室,他都拿着衣服走向浴室了,又从玻璃门后探出脑袋问霍听,“你先洗吗?”霍听回眸瞥了他一眼,岑林从那一眼里看出了无语,他就放心关上门了。
里间很快响起淅沥沥的水声,霍听仍旧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厚厚的台词本,神情专注,姿势从头到尾没变过。只是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了,台本依旧停在原来的页数。
岑林这么多天单手洗澡已驾轻就熟,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还洗了个头,他边擦头发边出来,浑身散发着未干的水汽,将他整个人笼出一层朦胧的虚影。
霍听放下台本,光明正大地打量他。岑林穿了他买的短袖短裤,轻薄的衣物将他的身形完全显现出来。他比他们在酒店重逢时胖了一些,那时的岑林身影单薄,背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一副风吹就跑的样子;而现在他把自己养的很好,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踩在地面上的脚趾浑圆有力,霍听在某个瞬间看到了大学时期的岑林。
脑子里不期然地闪过很多回忆,一时心头百感交集,他所有的痛苦和欢愉都来自眼前这个人,而岑林一无所知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熟稔地打开电视,光洁的腿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他真的完全不介意旁边坐着的自己,让他的所有挣扎和情绪都显得十分可笑。
熟悉的洗发水香气混着潮湿的水汽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愤怒夹杂着情|欲,汹涌地淹没了他——
手腕突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捏住了,岑林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黑影猝然向他压下来,他被迫仰躺在沙发上,手被高举过头顶,惊讶地看着伏在他身上的霍听。
“你……”
霍听眼底的欲|望深沉而炙热,是个男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岑林立刻闭嘴了,他手脚僵硬,心脏噗噗狂跳。
霍听猛地低头,唇上一软,岑林倏地瞪大眼。
电视机在播放着冗长的剧前广告,富有节奏感的背景音乐响在岑林耳朵里,渐渐和他剧烈的心跳合二为一。
很快他发现,霍听似乎并不准备像上次那样侵入,他只是单纯地贴着他,眼底有一丝微弱的光在跳动,时暗时亮,他好像在犹豫,在痛苦,但岑林看不明白。
霍听微微松开他,给他们留了一道两三毫米的余地,不多,随便一个动作都能碰到彼此,霍听就这个姿势叫他的名字,“岑林。”被情|欲侵蚀后变得格外低沉的嗓音,岑林的耳朵变得通红,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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