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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扶光并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
陈玫声音里的笃定让余晖的心脏没那么堵得慌了。
他不是不信任夏扶光的能力,只是爱总是让人慌张。
————
余晖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这个笑容虽然有些刻意,但他不想让夏扶光看出端倪。
确认自己的表情已经调整到位后,余晖缓缓地打开了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在欢迎他回家。
走进屋内,余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夏扶光。夏扶光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拿着手机打字,眉头下意识地紧皱着,嘴唇紧抿,看起来有些严肃,甚至有些冷漠。
听到动静,他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门口,脸上的冷淡也消融了,露出一个笑容来,问道:“饿不饿?我卤了牛肉,要不要吃两片?”
说完,他低头把剩下的几个字打完,按了发送,然后放下手机准备起身进厨房。
余晖抿了抿嘴,脸上的笑没绷住,干脆不绷了。鞋子脱了,都没来得及套上拖鞋,穿着袜子就往前冲,小豹子再次上线,直直把夏扶光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把头埋进夏扶光肩膀里,心里莫名弹出那句猫猫文学——“人,你可以在猫宽阔的肩膀里哭泣”。
夏扶光不是猫,但是他余晖的守护神。
他闷闷地说:“哥,对不起,我好像搞砸了。”
本来进展顺利的解约流程不得不往后拖,爸妈开口要了更多的钱,摆明了冲着夏扶光来的。
夏扶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失笑道:“你才没有搞砸——谈判本来就是拉锯战,现在解决不了就慢慢来,不要想太多,只需要在意谈判本身最核心的东西,你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为此能付出什么东西。”
“可是哥,我好像、我好像除了麻烦,什么都没给过你。”余晖还是闷闷不乐。他和夏扶光认识后,夏扶光一直在付出、在妥协,而自己付出了什么呢?一个两万多的领带夹?
这对夏扶光来说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
夏扶光显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他沉默了片刻后,轻叹一口气,紧了紧自己的怀抱,道:“可是余晖不是每样东西都需要被衡量的,至少面对我的时候,你不需要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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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夏扶光只在乎余晖。
余骏和柳菲那边大概是觉得拿捏住了他,姿态挺高地让武律师转告想见面谈的想法,大抵是觉得余晖拿不了那么大的主意的。
可夏扶光并不想见他们,实际上做决定的也不是他,而只能是余晖。
余晖想解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区别只在于要付出多少东西,而这需要他自己去想清楚。
但事情的发展实在是有些意外。
那两人毕竟是余晖的父母,对外他们也没有闹翻,所以到学校来找导员,导员也确实没有义务帮忙瞒着余晖的行程。
所以这段时间他每逢周末都夜不归宿的情况很快暴露,不仅是周末,有时候周内有活动请了假,他晚上也是默认不回来的。
他在上京没房,住哪儿了呢?总不可能是酒店。
老实说,正常父母这种时候应该是担心生气的,刚成年,见天不住学校,说不学好有些夸张,总归不算乖巧。
可此时,他们心中只有兴奋,因为这意味着在卖儿子这件事上,他们更有信心了。
那股身为老子娘的优越感又像被压抑许久的火山一般,突然之间喷涌而出——之前在谈判中,他们一直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手脚,无法尽情地施展。
而现在,他们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余晖和武律师在谈判过程中的一些强势表现所导致的。
在谈判桌上,余晖和武律师展现出了一种毫不退缩、坚定果敢的态度,这使得他们原本的那种老子娘的优越感瞬间荡然无存。他们不再能够像以往那样,以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姿态去对待对方,而是被迫与对方平起平坐,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陌生,以至于他们在恍惚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他们理直气壮觉得,老子娘在面对儿子的时候,就是不平等的。
现在找回了这种优越感,于是电话打去的时候,他们佯装怒气的口气中,还能听得出一点高兴来:“你小子人呢?今天一早来宿舍找你,你们导员说你周末经常夜不归宿,还不滚回来?!”
“网吧通宵呢。”余晖张嘴说瞎话,“什么事找我?”
“找你谈违约金啊,把夏扶光也带来吧,拐了我们儿子没脸见我们是怎么的?”余骏说话极其难听。
他们以为,也许在夏扶光面前,他们能摆出岳父岳母或者公公婆婆的姿态来,总之就是长辈嘛,所以要求更好提。
可攀咬上夏扶光,会是他们在这场解约谈判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接电话的时候,余晖正在健身。
新房子四室一厅,除了他和夏扶光一人一个房间外,剩下书房也没有大动,只有那个客房彻底换了格局,东西全都搬了出去,搬进来一些动静不大的健身器材。
夏扶光在旁边教他怎么使用蝴蝶机,见他夹胸动作不对,喊了停,换自己坐上去,然后示意余晖伸手摸着自己肩颈这块感受:“你那样会肱骨前移。背贴着靠椅不要跟着动作动,胸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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