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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被他激烈的反应和话语刺得脸色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顿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琥珀色的液体溅出几滴。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自私?好,就算我自私!”他逼近席迪,眼神里燃烧着狂怒的火焰,“那我问你,凌泽宇呢?他就那么无私?他就那么完美?他了解你的过去吗?他知道你小时候有多胆小,多爱哭鼻子吗?他知道你第一次学自行车摔得满身是泥,是谁把你背回家的吗?他知道你所有的喜好,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小秘密吗?他知道你是我霍天从小认定要守护一生的人吗?!”
他每问一句,就逼近一步,席迪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脊背再次撞上冰冷的墙壁。
“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霍天低吼着,眼中是疯狂的赤红,“他只是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捡走了我因为意外而暂时丢失的珍宝!他凭什么?!凭几句甜言蜜语?凭一些廉价的关心?小迪,你醒醒!他对你的爱,能有我的万分之一深?能有我的万分之一纯粹?能有我的万分之一……刻骨铭心?!”
席迪被他的疯狂逻辑和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知道此刻任何争辩都是徒劳。霍天已经彻底陷入了他自己构建的逻辑闭环里,任何外界的道理都无法穿透他那偏执的壁垒。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哽咽着,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瑟瑟发抖。
看着席迪脆弱无助、泪流满面的样子,霍天眼中那狂怒的火焰似乎被浇灭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痛苦和……怜惜?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席迪的脸颊,为他擦去泪水。
“别碰我!”席迪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拍开他的手,声音尖锐刺耳。
霍天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阴郁。那丝怜惜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被彻底拒绝后的暴戾。他猛地抬手,却不是打向席迪,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席迪耳侧的墙壁上!
“咚!”一声闷响,伴随着石膏墙皮碎裂的细微声音。墙壁微微震动。
席迪吓得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体缩成一团。
霍天喘着粗气,拳头抵在墙上,指关节处已经破皮渗出血丝。他看着席迪吓得惨白的小脸和紧闭的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半晌,他缓缓收回手,声音带着一种疲惫到极点的沙哑和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好……好……我不碰你……不逼你……”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但那眼神依旧牢牢锁着她,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我给你时间,小迪。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楼上,你的房间……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你小时候说过最喜欢的风格布置的。去看看吧,也许……能让你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指了指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我们……明天再谈。记住,这里很安全,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进来,也没有任何人能打扰你。你……好好想想我的话。想想我们……想想我们的过去,还有……我们的未来。”
说完,他没有再看席迪的反应,转身,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客厅另一侧的书房。厚重的书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落锁声。那声音,如同在席迪的心上又加了一把沉重的锁。
客厅里,只剩下席迪一个人,还有窗外永无止境的暴雨声。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毯上。巨大的恐惧、愤怒、无助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他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又抬头望向那通往二楼的、幽深的楼梯口。
“你的房间……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楼上,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是另一个更精致的囚笼吗?
他该怎么办?泽宇……爸爸妈妈……你们会发现不对劲吗?谁能来救救我……
席迪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终于抑制不住地泄露出来,在空旷死寂的豪宅里,显得如此微弱而凄凉,瞬间就被窗外狂暴的雨声彻底吞没。
夜,还很长。而这场由偏执爱意编织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霍天发现了席迪身上的痕迹
夕阳最后一丝惨淡的余晖,如同被吸干的血迹,彻底沉没在厚重的墨蓝色天幕之后。黑暗,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这幢孤寂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最终也淹没了二楼唯一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席迪的囚室,或者说,名义上的“卧室”。
席迪蜷缩在宽大双人床最靠墙的角落,单薄的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冲破喉咙跳出来。那沉重的、规律的心跳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像是在为某种即将降临的厄运倒计时。
昨天的恐惧还黏腻地缠绕着他。霍天强硬地闯入,不容抗拒地用铁箍般的手臂将他禁锢在怀里一整夜。那灼热的体温、压迫性的存在感、以及鼻息间萦绕的、属于霍天的独特气息,都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席迪几乎整夜未眠,僵硬得像块石头,每一寸肌肉都因高度戒备而酸痛。他不敢想象,如果霍天不再满足于仅仅是抱着……如果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开始探索,如果那强健的身躯施加更进一步的侵犯……在这与世隔绝的囚笼里,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仅仅是设想那种可能性,一股冰冷的寒意就从尾椎骨直窜上头顶,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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