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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被这阵仗逗乐了:“行啊,那你俩想比点什么?”
段柏舟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清朗:“就比格斗拆解吧。”
桑怀瑾紧跟着站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而立,连站姿都透着股常年磨合出的默契——都是双脚微分,重心略沉,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从容。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别连的学生都凑过来看热闹。
只听教官喊了声“开始”,段柏舟突然出拳,速度快得带起风,拳头却在离桑怀瑾面门半寸的地方停住;几乎是同一秒,桑怀瑾侧身避开,手肘精准地抵在段柏舟肋下,力道却收得恰到好处,没真碰到。
下一秒,段柏舟手腕一翻,顺势扣住他的胳膊,桑怀瑾脚尖轻点地面,借着他的力道往后一旋,两人手臂交缠,像跳了支利落的双人舞,转瞬间又各自站稳,呼吸都没乱半分。
整套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步步精准,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事实上,他们的确在老爷子们的院子里练过无数次。
从少年时磕磕绊绊地互不相让,到后来闭着眼都能预判对方的招式,这默契早刻进了骨子里。
最后一招,段柏舟虚晃一拳,桑怀瑾却没躲,反而抬手按住他的手腕,两人同时停住,目光在空中撞了撞,都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操场先是静了两秒,跟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林璟琛跳起来喊:“我就说吧!瑾哥和段哥这默契,谁能比得过!”
教官笑着吹了声哨:“不用比了,这组赢了!晚上全连加鸡腿!”
段柏舟松开手,指尖不经意擦过桑怀瑾的手背,低声说:“还是老样子。”
桑怀瑾侧头看他,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重叠在一起:“彼此彼此。”
周围的起哄声、笑闹声混在一起,风吹过操场,带着点离别的暖意。
从小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洒的汗水,到如今并肩站在这里的默契,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情谊,比任何挑战都更让人踏实。
食堂的白炽灯把餐桌照得亮堂堂的,加餐的鸡腿盛在白瓷盘里,油光顺着表皮的纹理往下淌,混着孜然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林璟琛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拿着馒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混不清地冲对面的两人竖大拇指:“就你俩下午那套格斗拆解,换谁来都得输!这鸡腿吃得我心服口服!”
邵辰穆正用筷子剔着骨头缝里的肉,闻言把自己碗里没动的鸡腿夹给桑怀瑾,语气带着点佩服:“瑾哥,你刚才侧身那一下绝了,又快又稳,回头真得教教我。”
桑怀瑾刚要伸手去接,段柏舟已经先一步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推了过来,指尖灵活地捏住鸡腿骨转了半圈,利落地把油皮撕下来——他太清楚桑怀瑾的习惯,看着油香的皮,其实总嫌腻。
“吃这个,”他把剥好的鸡腿放进桑怀瑾碗里,声音自然得像呼吸,“辰穆那只沾了辣椒面,你不爱吃。”
穆韩煜清在旁边敲了敲碗沿,故意啧啧两声:“我说你俩够了啊,全连都知道你们默契,不用在饭桌上演‘喂食py’吧?”
沈君乐正喝着汤,闻言笑出声,汤勺在碗里晃了晃:“也不怪他俩,从小一起被老爷子们扔在训练场,闭着眼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招,这默契是刻在骨子里的。”
顾君泽没怎么说话,只是夹了块青菜放进嘴里,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顿了顿——桑怀瑾的手指搭在段柏舟手背上,指尖微微蜷着,光明正大,带着那藏不住的亲近。
熄灯前的半小时,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还聚着些学生。
七个人搬了小马扎坐在台阶上,晚风卷着夏末的热气吹过来,带着点青草的味道。
远处的熄灯号隐隐约约飘过来,林璟琛啃着最后半块饼干,忽然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就撤了,说真的,这破军训虽然累,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是加餐鸡腿吧。”邵辰戳了戳他的胳膊,“上周罚你站军姿的时候,是谁说要把教官的哨子藏起来的?”
林璟琛嘿嘿笑了两声,没接话。段柏舟和桑怀瑾并肩靠在栏杆上,肩膀挨着肩膀,谁都没说话。
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手指又悄悄勾在了一起,掌心相贴的地方,连温度都一模一样。
“回去之后,周六去射击馆?”段柏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他想起小时候在桑老爷子的靶场,桑怀瑾第一次握枪时,后坐力震得胳膊红了一片,却咬着牙不肯放下,最后硬是把十发子弹都打在了靶心周围。
那时候他还笑话对方“逞能”,现在想来,那股子韧劲,从少年时就没变过。
桑怀瑾侧头看他,月光刚好落在他眼底,亮得像落了颗星星:“好啊,”他顿了顿,嘴角勾狡黠的笑,“上次你输我的那十发子弹,该兑现了。”
“谁输了?”段柏舟挑眉,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下,“明明是平局,最后一发你偏了半寸,我可是正中十环。”
“哦?”桑怀瑾凑近了些,气息拂过段柏舟的耳廓,带着点痒,“那回去再比过。输的人负责擦一个月的枪。”
旁边的人还在说笑,林璟琛正手舞足蹈地模仿教官训话的样子,逗得邵辰他们直笑。
段柏舟看着桑怀瑾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觉得下午那套赢得满堂彩的格斗拆解,其实算不得什么。
真正的默契,是他抬眼时,桑怀瑾刚好望过来;是他想说“周六见”时,对方已经先一步算好了时间;是从小在训练场摔打出来的熟稔,是藏在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里的“我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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