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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进他的皮肤,试图温暖他冰冷的四肢百骸;萦绕在他的鼻息,试图唤醒他沉睡的感知;更试图穿透那层坚固的、自我封闭的潜意识壁垒,抵达那片被冰封的、充满痛苦记忆的灵魂深处。
“言言…”谢今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滚烫的呼吸拂过温言冰冷的手背,“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回来…求你…回来…”
“无论多久…我等你…”
时间在特护病房里失去了刻度。只有监测仪冰冷的滴答声,记录着生命的流逝与坚守。窗外的天光从昏暗到微明,又从微明到正午的刺眼,最终被厚厚的遮光帘隔绝在外。
谢今维持着那个姿势,如同一尊凝固的、只为守护而生的雕塑。他的额头抵着两人交握的手,源源不断的、温润而强大的雪松信息素,如同无声的潮汐,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温言冰冷封闭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个世纪。
谢今包裹着的那只冰冷的手,几不可查地、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像冰封的湖面下,一条沉睡的鱼儿,轻轻摆动了尾鳍。
我们领养的孩子
特护病房里,时间仿佛被粘稠的绝望浸泡过,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监测仪那规律却冰冷的“滴——滴——”声,像敲打在谢今心口的丧钟,固执地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
他维持着那个几乎僵化的姿势,额头抵着温言冰凉的手背,像一尊被风霜侵蚀殆尽的石像。
源源不断的、被强行梳理得温润如初雪林雾的雪松信息素,是他倾尽所有、试图穿透那层坚不可摧冰壁的唯一武器。
然而,温言依旧毫无反应。氧气面罩下,他的胸膛只有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起伏,脸色苍白得与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那只被谢今小心翼翼包裹在掌心、试图用体温捂热的手,依旧冷得像一块沉寂的寒玉。
张院长带着团队进来过几次,每一次检查后的沉默都像重锤,将谢今本就残存的希望一点点砸进更深的泥沼。…
谢今的心早已被反复碾碎成齑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刺痛。
他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的结果,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掌心那一点冰冷的触感上,集中在信息素那无声的、徒劳的呼唤上。回来…言言…求你…回来…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无边的死寂彻底吞噬时——
“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那规律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极其短暂,短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谢今的身体却像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监护仪的屏幕!那代表心跳的绿色波形线,在刚才那个微小的停顿后,似乎…似乎比之前稍微…有力了一丝丝?幅度也似乎…微不可查地…变大了一点点?
是幻觉吗?是绝望太久产生的幻听幻视吗?
谢今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死死锁定着那根绿色的线条,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秒…两秒…
“滴…滴…滴…滴…”
依旧规律,但…好像…真的…那跳动的幅度,似乎比几分钟前,要稍微明显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种濒临消失的微弱震颤,而是有了一点…微弱的、但真实存在的搏动感?!
就在这时!
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的、温言那只冰冷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如同被微风拂过的蝶翼般,蜷缩了一下!
不是抽搐!不是无意识的痉挛!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带着明确意图的蜷缩!像是一个沉睡在冰层深处的人,终于感知到了外界一丝微弱的热源,本能地想要靠近!
谢今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灭顶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几乎要失声叫出来!
“张院长!李主任!快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穿透病房的急迫和狂喜!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张院长、李主任带着几名医护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张院长目光如电,第一时间扫向监护仪!
“心跳!自主心跳在恢复!幅度和频率都在缓慢上升!”负责监护的护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还有!刚才病人手指动了!我看到他手指动了!”
李主任已经快步走到床边,没有立刻检查温言的身体,而是俯下身,极其专注地凝视着温言的脸,感受着空气中信息素的微妙变化。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信息素!谢先生!你的信息素!他的潜意识壁垒…在松动!他在回应你!”李主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快!继续!不要停!用你的信息素引导他!呼唤他的名字!把他拉回来!”
谢近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擂击!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他立刻俯身,额头再次抵住温言的手背,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依靠,而是带着全然的、孤注一掷的信念!
他将所有强行压抑的、如同死水般温润的信息素瞬间点燃!
不再是雾,不再是泉,而是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带着无尽生机的、温暖而强大的生命洪流!
这洪流不再试图穿透,而是化作最坚韧、最温柔的触手,带着全然的守护、呼唤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直接撞向那层正在松动的冰壁!
“言言——!”谢今的声音嘶哑地响起,不再压抑,带着血泪的灼热,穿透冰冷的空气,直抵温言的耳膜,“听见了吗?!是我!谢今!回来!求你醒过来!我们领养的孩子在等你!求你睁开眼看看我!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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