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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择木望着那杆亮色。
“哥。”他忽然说,“江涟的妈妈很好。”
她听江涟说话的时候,会微微倾身,脸上的表情耐心而专注。她的嗓音是温的,看到江涟穿上漂亮的裙子,她会笑,会说:我们涟涟怎么这么好看。
可这次沈译枝沉默了。
他看向沈择木,对方似在出神,表情是空茫的,能读出一些憧憬、一些不安。
“祝阿姨是个好母亲。”半晌,沈译枝才开口。攥着袋子的手心发粘,“……对江涟来说。”
后半句指向性强。
沈择木想起江涟还有一个哥哥。
对江涟来说是个好母亲。那言下之意是不是,这份“好”并不包括江漪。
沈择木和江漪不算熟络,交集也少。一些问题,却在此刻有了答案。
为什么江涟身上的衣服不重样,江漪却总穿着那条褪色的牛仔裤。为什么江涟从小学习小提琴,江漪却总是折返于打工的地方与学校。
“万物都是有两面性的。”沈译枝说,“不过好在江涟还算幸运。”
沈择木又想,他是不是不该在哥哥面前提起“妈妈”。对哥哥来说,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沈译枝倒没有不愉快的意思。他问:“要去看看吗?”他以为沈择木是为那个小摊驻的足。
他们过去的时候,原先那群姑娘已经嬉笑着走远了。摊主坐在胶凳上数钱,见有来人,挂上招牌微笑。
“两位靓仔随便看看啊,这些小东西都是手工做的,买来收藏、送人都不错……”摊主说话带着浓重的汕城口音。
沈译枝的目光被一点儿绿色捕了去。他从一堆花花绿绿的挂件中拎起一片叶子,不知是什么布做的,材质粗糙,造型倒不错。链子上挂了个迷你铃铛,晃两晃还会丁零当啷响。
他莫名觉得,这片叶子和沈择木很搭。
沈择木在看另一堆。一些小摆件,木头雕的、塑料做的、五块一个。
摊主笑着向沈译枝推销,靓仔喜欢的话就买一个回去喽。沈择木的视线从那堆小摆件上移开时,沈译枝已经付完钱了。
他单指勾着那个挂件,在沈择木面前晃了晃,笑得缭眼。他问:“好看吗?”
沈择木点头,说好看。然后他想问哥哥,你为什么要买一片叶子。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有树吗?
还是因为我。
如果是因为我就好了。
沈译枝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钥匙串,咔哒,那片叶子被扣在钥匙之间。冰冷的金属色,突兀现出一点绿。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合适吧。”沈译枝笑着说,“我第一眼就感觉这片叶子和你很搭——我都想好寓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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