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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发痒。他抬腿,离开了病房门口。
医院四楼走廊的尽头有个阳台。沈译枝走过去的时候,江漪正倚着墙,指间夹一支快烧完的烟。他深深吐出一口烟雾,眉头紧锁,看到沈译枝的时候也只是侧了一下头。
“江哥。给我来一支。”沈译枝往墙上一靠,发出来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江漪睨他一眼:“你成年没有。”
“嗯。”
江漪垂眸,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过去。沈译枝接过,把烟咬在唇间,娴熟地低头,点火。
“江涟现在怎么样?”片刻之后,沈译枝长长呼出一口气,问。
“医生说只能保守治疗。”江漪把烧完的那根烟按灭,又点了一根,“我想带她去深圳,她不同意。”
“……嗯。”
江漪没什么精神:“你不是来看她的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沈译枝:“我弟在里边。”
江漪侧目:“咋的,跟你弟吵架了?”
沈译枝讪笑两声,没回答。
安静地抽完剩下半支烟,按灭烟头,沈译枝往外站了点儿,散味。
江漪随口提一句:“你不是还在读高中吗,少抽点。”
沈译枝笑笑:“没事江哥。我没瘾。”
生日快乐
这个新年过得没什么实感。去年过年,他们还被乔英英拉着一块儿去海边放烟花。可今年江涟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再和他们跑上这么一趟,因着这项活动也被取消。
寒假期间,沈择木有时会去林云的店里。他和林云已经很熟了,林云也乐得有人来陪她。有时沈择木会在那儿练琴,一待就是一个下午。有时沈译枝也会去,听他弹琴,在他旁边搬张桌子赶寒假作业。
席卷整个冬日的寒潮悄悄褪去。汕城的树四季常青,倒是看不出什么季节更迭的迹象。只是睡前捂在被子里的衣服一天比一天少了,不久,太阳不再吝啬热量,暖气被搬回了储藏室,沈择木晚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然后,就开学了。
高二下学期,相比前一年要繁忙得多。将要踏入高三,每个人都在紧赶慢赶地追进度,常常是埋头苦学两节晚自习,回到宿舍只想倒头就睡。乔英英的电话少了很多,即使偶尔打来,沈择木他俩也没什么力气接。
高中没有多少娱乐时间。对沈择木来说,一天下来可称之为“放松”的,大概就是每天黄昏和哥哥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在走回教室的路上看看夕阳。
不知为何,校园里的夕阳永远是最漂亮、最绚烂的。一片片云似火红烧开的蜡,将要从天幕上淌下。但好景难留,只能认真、再认真地看,尽力将这副景象记住。
3月12日周六,刚好碰上休息周。周五晚上,沈择木在房间里苦写到一点半才把作业写完,熄灯上床。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那么一觉,最好什么都不要来吵他——
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就尽职尽责地开始叫唤。闹铃变了,改编过的《生日快乐歌》,更吵了。
沈择木强忍着一拳头把手机砸碎的冲动,撑起身子去关闹钟。闹铃界面上写着几行大字:3月12日,祝你生日快乐!!
感谢祝福,他现在一点也不快乐。
把脑袋闷回枕头里,好像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吧,楼下的门铃又响了。叮铃铃,叮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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