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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直觉是:太瘦了。
沈择木好像微微颤了一下,沈译枝只当他是紧张,手上施力,引导沈择木握着笔的右手移至自己的手腕处。
笔尖落在跳动的脉络边,留下一个黑色墨点。
“写在这。”沈译枝说。
让他的名字与自己的脉搏依偎在一起,每次心脏的跳动,都与他有关。
沈择木点点头,一手托在沈译枝的腕后,另一只手握着圆珠笔,开始在哥哥的手上一点一点地描。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轻到有些笨拙。笔尖扫过皮肤,只留下一点儿淡淡的痒意。睫毛微垂,唇因专注而抿着,轮廓被隐约光线衬得更柔和。
这一回,一笔一划,都切切实实留了痕。
沈择木写完之后,沈译枝屈起胳膊,认真地看那字迹。工整的三个字,停在脉络浅浅交错的腕上,有种道不明的美感。
“真好看。”沈译枝笑,叹道。
本是沈择木占有欲悄然作祟的举动,到了这会儿,他却有些担心起来:“这个笔迹,应该洗得掉吧?”
“洗不掉。”沈译枝漫不经心地答。
“啊?”沈择木愣了愣,“那怎么办?”
“——骗你的。”沈择木有些紧张的样子实在可爱,沈译枝笑着拆穿自己心血来潮的玩笑,又接上一个转折:“不过我可舍不得洗掉。”
它的存在,就像在说:现在,我是你的了。
两百块钱
东城街道的灯不是同时亮起来的。从不见尽头的路的飞窜出一场大火,灯柱绵延,从街头烧到巷尾。
天黑得越来越早。沈译枝有时会靠在便利店门口那堵墙上,观赏这城市失火的盛况。说不上多好看,但暗蓝的天幕下忽然撞出一道澄黄,确实挺壮观。
如果是从高空俯瞰,应该会更惹眼。
入秋之后沈译枝就懒得去剪头发了,刘海长了就拿把剪刀自己对着镜子敷衍两下,主打一个高性价比。可能是他的刀法比较桀骜不驯,加之他这张脸实在气质出挑,在店外透气时,总能吸引不少目光。
电子播报音在身后响起,沈译枝闻声回头。
年头久了,它最近有些卡壳,“欢迎光临”四个字儿念出来只剩“欢迎”,“光临”被吞肚里去了。
张玲儿捏着烟盒走出来,侧目看了沈译枝一眼。她今天戴了顶挺潮的帽子,妆容跟她身上的制服这么一搭,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还当吉祥物呢?”她笑一下,点了根烟咬在唇间,懒懒地问。
秋乏太甚,人总没精神。
张玲儿没什么包袱地蹲在一边抽烟,看对面络绎不绝的车流。抽了一会儿,她从烟盒里摸出一根,抬起胳膊递给沈译枝:“来一根。”
沈译枝依旧维持着抱臂靠墙的姿势,摇摇头,有些无奈道:“玲姐,早跟你说了,我在戒。”
张玲儿吐出一口烟,抬眼看沈译枝:“这有啥好戒的,不来一根你待会儿上夜班都没精神。”
“真不用,我一会儿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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