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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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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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苟王9

就在小桃红的衣襟快要被扯开,刘太监那张猥琐的脸越凑越近时——

“住手。”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浑浊的水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清晰地穿透了哭喊和淫笑。

声音并非来自木青的院门内。

木青透过门缝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巷子另一端。一个穿着普通禁军制式皮甲、腰佩长刀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站在离刘太监和小桃红几步远的地方。他没有像另外两个巡逻侍卫那样慢悠悠,而是站得笔直,像一杆插入地面的标枪。

他身形很高,肩背宽阔,即使穿着制式的皮甲也掩不住流畅的肌肉线条。皮甲洗得有些发白,边角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磨损。头盔压得略低,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握着刀柄的手骨节分明,沉稳有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这深宫靡靡之气格格不入的、带着霜雪气息的冷硬和……疲惫。一种厌倦了污浊、只想独善其身的疲惫。

刘太监的动作猛地一僵,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他恼怒地转过头,看清来人后,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转为一丝忌惮,随即又被更深的恼羞成怒覆盖:“沈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闲事?滚开!”他显然认识这个侍卫,语气虽凶,却透着一股外强中干的虚张声势。

被称作沈砚的侍卫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刘太监那张扭曲的脸上,只是越过他,平静地落在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小桃红身上,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宫规第七条,当值期间,欺辱宫女者,杖三十,逐出宫门。”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条文,却让刘太监的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你少拿宫规压老子!”刘太监色厉内荏地吼道,眼神却心虚地瞟向巷子口那两个终于停下脚步、抱着胳膊看热闹的巡逻侍卫,“老子是管事!教训个不守规矩的贱婢怎么了?关你屁事!识相的赶紧滚!”

沈砚沉默了一瞬。巷子里只剩下小桃红压抑的啜泣和刘太监粗重的喘息。他那双掩在头盔阴影下的眼睛,似乎极快地扫了一眼木青院门的方向——门缝里,木青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然后,他动了。

没有拔刀,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动作。他只是上前一步,身体微微一侧,肩膀以一种巧妙的角度和力道,撞在了刘太监抓着小桃红的那条手臂的肘关节内侧。

动作快、准、狠!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简洁。

“呃啊!”刘太监猝不及防,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酸麻,整条胳膊瞬间脱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钳制。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惊怒交加地瞪着沈砚。

沈砚顺势挡在了小桃红身前,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护住。他依旧没有看刘太监,只是微微偏头,对着惊魂未定的小桃红低声道:“走。”

小桃红如梦初醒,恐惧地看了一眼捂着胳膊、脸色铁青的刘太监,又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砚宽阔的后背,连滚带爬地朝着巷子另一头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雾中。

“沈!砚!”刘太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砚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好!你好得很!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不扒了你这身皮!”

沈砚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他甚至没有再看刘太监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他转过身,按着腰间的刀柄,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背影挺拔而孤直,像一把沉默的、沾着雨水的刀。

那两名看热闹的巡逻侍卫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也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刘太监在原地跳脚咒骂了几句,终究不敢真去追沈砚,只能捂着依旧酸麻的胳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木青紧闭的院门(他似乎察觉到门后有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院门内,木青缓缓直起身,离开了那道狭窄的门缝。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沈砚。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日子在潮湿和阴冷中继续。沈砚的出现,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涟漪很快平息,并未在木青波澜不惊的生活表层留下太多痕迹。她依旧专注于她的“事业”,编织着那张由恐惧、恩惠和实用价值构成的网。只是偶尔,在御花园更偏僻的角落“散步”时,或是隔着高高的宫墙,听到整齐划一却又透着疲惫的巡逻脚步声时,她会下意识地留意一下。

那个沉默、冷硬、带着一身厌倦却又出手干脆的身影,总会不期然地掠过脑海。他像这深宫背景里一道格格不入的、带着锈迹的刻痕。

再次“偶遇”,发生在一个黄昏。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下,宫灯尚未点燃,暮色四合,宫巷里光线昏暗,寒意刺骨。

木青刚从御花园一处背阴的假山石缝里,采到几株难得一见、对止血化瘀有奇效的茜草,用布巾仔细包好,藏在袖中,沿着一条极少有人走的僻静宫巷往回赶。她步履轻快,尽量贴着墙根的阴影行走。

刚转过一个堆满废弃杂物的拐角,一阵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猝然传入耳中。

木青的脚步瞬间顿住,身体无声地贴紧冰冷的墙壁,屏住呼吸。她锐利的目光穿透渐浓的暮色,投向声音来源。

就在前方不远,一堆破败的、蒙着厚厚灰尘的宫灯架子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微微佝偻着。他穿着禁军侍卫的制式皮甲,一手扶着旁边半塌的杂物堆,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右腿小腿外侧,指缝间,有暗红色的液体正缓慢地洇出来,染深了皮甲的边缘和脚下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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