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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施季里茨可怕的预言实现了,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已经成为了游击队的大本营,低地三国: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也对于帝国的统治不屑一顾。最大的占领区和之前最重要的敌人,法国的抵抗运动越来越活跃,现在,就是身在北欧,同属雅利安人的芬兰都已经要放弃对于帝国的义务了。
如果再算上舒伦堡派人救出来的墨索里尼——意大利的法西斯政权完全是被纳粹德国生硬地续上了性命。整个第三帝国用四面楚歌来形容是毫不过分的了。
“实际上,施季里茨。”舒伦堡把自己桌上的清水一饮而尽,又打开了他的橱柜,暂时地把话题岔开了去,“还是白兰地?”
“是的。谢谢您。”施季里茨转头看向他,“我以为您已经在全国领袖(希姆莱)的劝说下戒酒了。”
“这种情况下,还是要来一杯的。”舒伦堡递给他一小杯白兰地,也给自己来了一杯,他一口把那一小杯白兰地喝下去之后,显得镇静了不少:“我相信你情报的真实性,施季里茨。就像之前的若干次一样,我一直认为,如果我们的领导们重视你的意见,战争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艰难的地步。说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用这么少的经费和人手完成这么大的工作?”
施季里茨看着他,微笑了一下:“我认为,评价一个人工作能力的方式,就是他如何用最小的成本做了最大的事情。而且,我相信就算不是我带回了这份情报,您的桌上也很快就能收到类似的情报的。”
舒伦堡对这种拐弯抹角的施季里茨式赞赏很受用,他笑了一下,又给施季里茨倒了一杯白兰地:“好了,你现在不必再为这份报告花心思了。我很快就要把它交给希姆莱看看他们之后能不能给你来个什么奖赏”
对待这种问题,施季里茨显得很平静:“我认为,如今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切。”
“不是我们,是他们。那不是你关心的内容,施季里茨。也不是我的能力范围。”舒伦堡说,“好了,现在,回去休息一下吧,睡上一觉,然后去看望希尔维娅。如果你觉得这很勉强的话,那就把这当成我的命令虽然我个人喜欢让你把它当成朋友的忠告。”
施季里茨没有问舒伦堡为什么猜得出他在逃避希尔维娅的事情——他和舒伦堡认识了很长时间,足以他们了解彼此的个性:“您知道我应付不来那种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按照我对这位公主的了解,”舒伦堡笑了一下,“我认为如果她肯对你哭哭啼啼的,那你应该觉得高兴。她像您一样,有着贵族的骄傲,是很难示弱于人的。”
舒伦堡这话说得似乎有很多深意,施季里茨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舒伦堡看出了他的担忧,向他挥了挥手:“我亲爱的朋友,你可以走了。我看你来的时候,开的不是自己的车,你方便回去吗?”
“我的车在楼下。”
施季里茨转身要走,舒伦堡又喊住了他:“等一等,把这杯上好的白兰地喝完,怎么样?”
施季里茨笑了笑:“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舒伦堡重新把酒杯和酒瓶收了起来。
施季里茨走出舒伦堡的办公室,沃纳尽职尽责地背对着门口,见到他出来,慌忙立正,向他行礼:“元首万岁!”
“元首万岁。”施季里茨想起舒伦堡曾经和他抱怨过这位不识时务的副官——看起来这位副官某些从希特勒青年团里带出的毛病还没有改掉。他向沃纳回了个礼,就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他开着车在柏林的大街上行驶着,柏林的人变少了,街道边还残留有瓦砾的痕迹。轰炸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伤害看来短时间以内是无法挽回的了。他开到乡间的公路上时,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不住在柏林。
他很快看到了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乡村别墅的塔楼的轮廓——从柏林到他居住的巴贝尔斯贝格,必然会经过那栋建筑,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还是朝着那条路开了过去。
他很快开始庆幸这个决定,因为就在他慢慢地停下自己的车时,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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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娅看着那一地的瓷器碎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胸口在隐隐作痛,浑身发抖。在她的人生经历中,她极少需要和费舍尔这样的人共处。
在贵族的交际圈中,或许会有人生性贪婪,好大喜功,但不会不知收敛,更不会对释放出的善意不屑一顾。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牌桌上的牌,是游戏继续的基础,如果被人掀了桌子,就没得玩了。
可费舍尔偏偏就是这样畏威而不怀德的小人。
希尔维娅并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只是在之前,她从未陷入到这样的绝境之中。看上去,在绝对的力面前,一切的智谋和手段都只是徒增笑柄。
之前她清楚明确地知道,到最后她不会孤身一人,但现在,她回头望去,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沉默了片刻,只说出一句话:“您知道吗按照您的计算方法,这个瓷瓶至少值一万美金。”
费舍尔瞥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脚步声打断了。
他们一起看到了施季里茨。
费舍尔面露尴尬,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人闯进来。
希尔维娅则不由得苦笑一声。虽然施季里茨解了她的围,但她还没有做好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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