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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陈盏会多想,她并没有说真实原因,只是点点头,“可能吧。”
陈盏自然以为是因为她太过劳累导致的,让她这段时间就待在医院里好好休息。
这段时间,陈盏几乎两头跑,白天去学校上课,一下课就往医院跑,就连贺时宜都能体味她的辛苦。
但陈盏并不觉得辛苦,因为她已经好久没和楼颜这么亲密过,她反而还沉溺其中。
从小到大,楼颜总爱用一副严肃的面孔面对着她,用那些高标准的要求来约束她,让她很少能感知母爱是什么,可相反的是,陈瑾年虽然很少回来,但每次回来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又或者从外面给她带小礼物回来,所以从小到大,她喜欢爸爸比喜欢妈妈多。
可一直到她长大懂事后,她发现爸爸其实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好,他总是说自己很忙,总是说等忙完这一阵儿一定回来好好陪伴。但他们在家等了一年又一年,陈瑾年始终没回来。
甚至是在后来的某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习惯楼颜的严格更多一点,对偶尔回家的陈瑾年显露出来的关心与柔和,倒多了几分别扭的不适应。
趁着楼颜睡觉休息的空档,陈盏回了一趟学校,宿舍里的三个女生都格外关心她。
贺时宜:“盏盏,你妈妈怎么样?”
“没事,放心吧,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淼淼:“阿姨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呀?是不是这大夏天的晒中暑了?”
陈盏摇摇头,跟她说不是,“医生说是脑供血不足,可能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宿舍的其他三个女孩子都知道陈盏的母亲是一名高三教师,作为曾经的高三生,她们也曾亲自感受过高三的痛苦。
没在学校多待,陈盏洗了个澡就又去了医院,这会儿快接近晚上,陈盏直接在外面给楼颜买了晚饭顺便带上去。
伺候她吃完饭后,陈盏收拾着残羹,将所有垃圾都扔进垃圾桶后,她又回到病房。
楼颜让她走,陈盏却说:“医生说了不行的,要家属陪同。”
“我不用你陪。”楼颜赶她,“你走吧。”
再三催促她离开,陈盏就是不走,直到楼颜黑脸,平日里那股冷漠劲儿又遍布在她脸上,陈展害怕她情绪激动,也就只好答应她离开。
黄昏薄暮,夜幕还未完全降临。
陈盏形单影只的走出医院,身影略显一丝疲惫。
滴水未沾,一食微进,还被楼颜赶了出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贴着肚皮按了按,打算先去这附近的轻食店解决饥饿问题。
可当她抬眼,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某个身影上时,她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贺京遂也看见了她,他懒懒的靠在医院大门口的某根石柱上,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脸上情绪淡淡。
眼睛里出现了她的身影,他将手里的那根烟塞进了兜里,挺身,朝她走过去。
黄昏的夕阳勾勒着他的身形轮廓,在她的眼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陈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看错人。
他身量极高,到她面前时几乎挡住了薄暮里的霞光。
在她眼里投落下一片阴影。
视线往上,她对上那双漆黑如岩石的眼睛,心跳怦怦作响,“你怎么来了……”
“时宜告诉我的。”
陈盏理所应当的将他这句答复作为朋友间的关心,可能是因为上次贺时宜生病她有所照顾,这次算是还她的。
“阿姨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陈盏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
贺京遂看着她,说:“送你回去?”
正想说“好”时。
陈盏的肚子十分不争气的“咕咕咕”了几声。
她下意识就将肚皮摁住,却还是让贺京遂听见。
面露难堪与窘迫,陈盏恨不得此时此刻立马凿个洞钻进去。
她耳根有些红,估计是害羞了。
贺京遂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她的耳朵上收回来,低低的笑了声,勾唇,“先去吃饭?”
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店面。
两碗阳春面上桌,陈盏迫不及待就拿着筷子开吃起来。
她垂着眼,一小口一小口,腮帮子鼓鼓,有点像仓鼠进食。
贺京遂就坐在她对面,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他兀自弯了弯唇角,没打扰面前的仓鼠小姐。
被食物填满肚子的满足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陈盏用纸巾擦了擦嘴,感受着肚皮被热滚滚的食物撑起来的感觉。
“吃饱了?”
陈盏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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