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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罗疏说着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余光瞥见宋奚晦笑了一下后身子又是止不住地一颤。
宋奚晦带着笑意小声嘀咕了一句:“任峻朋这个脑子里全是肌肉的莽夫。”
任罗疏不禁想起来那个凌晨的电话,:“对,对了,我可以问问你吗?那,那个晚上你为什么接任峻朋的电话?他说,你连你发小的电话都不接,就接他的,他觉得很可怕。”
“什么叫很可怕?”宋奚晦不解。
任罗疏嗫嚅道:“他说这是,这是你的手段,你,你看上他了。”
宋奚晦脸上的笑是一瞬间消失的。任罗疏发觉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瞬间就绷直了身子,想做点解释却发现又说不出话了,急得面红耳赤。
“他怎么说我的?”宋奚晦的咬肌绷得紧紧的,“我真的非常好奇。”
“他,他,他……”任罗疏哆嗦着,又对上了宋奚晦的眼睛,脑子彻底乱了,“他说你很好,做男做女都精彩,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夸你的。”
“嗯。”宋奚晦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漏洞,“那小部分时候呢?”
任罗疏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说你是个诡计多端的男同。”
宋奚晦冷笑两声,质问道:“他恐同?”
任罗疏只能点头。
“哈哈。”宋奚晦的笑声愈发讽刺,“我说他怎么突然像老鼠躲猫一样躲着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说他脑子里全是肌肉他生气了。”
“所以……”任罗疏很执着,“你,真的对他很不一样?”
宋奚晦沉默了,脸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无声地骂着某个人。任罗疏愈发紧张,想挽救一下目前的局面却发现自己不仅很难说话,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嘁。”宋奚晦不屑一笑,终于说了一句任罗疏能听见的话,“最烦他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傻子。你——”
宋奚晦终于发现了快要被自己憋死的任罗疏,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说:“你,你没事吧?要吃点什么药吗?”
任罗疏也从树坛弹了起来,喊出一句:“没事!”
宋奚晦显然不信:“真的吗?”
任罗疏狠狠地摇了摇头,捂着胸口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做了几个呼吸,挤出一点笑:“没事了,真的,回去吧,我,我们回去吧,和尚在等你。”
窒息感越来越重,眼前也开始发黑,任罗疏甚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就地倒下,在模糊的世界里,宋奚晦又成了清晰的东西。他一时间分不清这会儿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宋奚晦那双又白又薄的手在吸引着他,好像在说:
“握住我吧,握住我吧。”
任罗疏缴械投降,握住了充满魔力的手。那只手柔软又温暖,一瞬间就能驱散他所有的不安,和梦里的触感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态度坚定免惹麻烦,宋奚晦冷傲退直男。
焦躁不安感褪去,窒息感消失,周遭的世界也渐渐清晰,一切的回归都在验证他任罗疏彼时身处于现实世界。
而他,在现实世界握住了宋奚晦的手。
宋奚晦的眼神里显出一点疑惑,目光落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又朝握住他手的人歪了歪脑袋。任罗疏大惊,立马松开了自己这只不安分的手藏了起来,粉饰太平。
“咳。”宋奚晦也有些尴尬,活动了一下手腕也把手向身后藏去,“走吧,回去。”
上山的路好像忽然变得比后山的路还难走,任罗疏一路上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宋奚晦想扶他反而让他躲得更远,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变得十分尴尬。
好在终于回了院子,宋奚晦敲下了关得紧紧的院门:“慧然,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慧然的喊着,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他把两人迎了进去,嘴上还抱怨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那么久才回来,不会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吧?”
宋奚晦没回答他,问道:“叫我回来干……你叫我回来帮你干活?”
院子里一开始的那座笋山已经只剩下一半了,而另一半彼时正被切成片泡在放了水的木盆里。慧然坐在它们中间挥舞着菜刀,说道:“不然呢?别磨叽了,赶紧干活吧,今晚咱得把活干完。”
“我拒绝。”宋奚晦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慧然,“你自己也能干完也要使唤我?慧然大师,这也是你的修行啊。”
“诶诶诶!”慧然顺手用刀指着宋奚晦的背影,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像黑社会不像和尚又把刀别到了腰上,该用手掌在半空中勾着,好像这样能把人勾回来一样,“你这人,早上骗了我一回晚上连活都不愿意帮我干了?”
“你又不是做不完。”宋奚晦伸了个懒腰,“今天累了,我休息了。”
任罗疏脑子一热,跑到两人中间拦住了慧然,语速飞快:“我我我,我来帮你,我来干活,嗯,哈哈。”
慧然鄙夷地问道:“你不是累得连路都不想走了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任罗疏站直了身子,像一个立正的小学生,“我,我来帮你,我来干活。”
慧然或许真的只是想找一个跟他一起干活的人,也没那么在乎这个人是谁,点点头同意了任罗疏的毛遂自荐。他把腰后别着的另一把刀递给任罗疏,又挥了挥自己的刀,说:“看着啊,怎么切片。”
任罗疏点头如捣蒜。
给笋切片不是什么技术活,只是费力气还废腰罢了,任罗疏虽然腰也就那样,但现在有的是力气,他现在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一定要找点什么事情消耗掉自己的精力,好让脑子不去想某些令人尴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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