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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慧然看着他这副要把案板也一起剁掉的样子没忍住问道:“这个案板惹你了?”
“没,没有啊。”任罗疏呲着两排大牙,“我有的是力气。”
慧然欲言又止,摆摆手像是在说随他去了。
宋奚晦在屋子里待了约摸半小时,半小时后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了,穿着一身睡衣坐在了他最常坐的石凳上,叠着双腿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着慧然和任罗疏的劳作。
任罗疏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菜板在他的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慧然不停咂舌:“我该怎么说你?宋奚晦,你就像个王子一样坐在那里看着?不来帮帮忙?”
“不帮。”宋奚晦轻轻打了个瞌睡,“你们不是要做完了吗?”
笃笃笃——
“是,完了。”任罗疏把菜刀卡在了案板上,脸上挂着僵硬的笑问慧然,“接下来干什么?我感觉我还有的是力气。”
慧然都愣住了,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大盆,说:“你给它们搬到廊下去泡一晚上。”
“好嘞。”任罗疏撸起袖子就是干,可惜这活也没多少,亢奋的他几分钟就干完了,再折回去跟慧然讨工作的时候只见慧然和宋奚晦在一起磕起了那包瓜子。
慧然朝他颔首:“好了,坐下休息会儿吧,磕点瓜子要不要?”
“不,不要。”石桌前还有凳子,可任罗疏觉得那个位置彼时就是地狱火海,便直接席地而坐。忙着的时候他不觉得自己有多累,歇下来没几秒钟疲惫感就回来了,很快就压弯了他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宅男的脊梁,让他就地躺下了。
慧然好奇地问宋奚晦:“你们今天背着我聊了什么?怎么这小子回来就奇奇怪怪的?”
任罗疏屏住了呼吸,怕宋奚晦张嘴就告状说他是变态莫名其妙抓他的手。
“我不知道,没聊什么。”宋奚晦垂着眸子,语气和往常一样温柔又自然,“就聊了师父你,说师父你和他的那个莽夫表弟特别像。”
“你说贫僧是莽夫?”
“又对号入座?”宋奚晦坦言,“只是行为模式像而已,师父你还是有脑子的。任峻朋不一样,他是个脑子里全是肌肉的家伙。有时候他跟你聊着聊着天就忽然一拍脑袋,嚷嚷说自己今天还有三组引体向上没做,笑死个人。”
任罗疏难得想插一句话:“我作证,他说的没错。”
“看,家属都这么说了。”宋奚晦一手撑着石桌托着下巴,回忆似地说道,“那家伙就是个没心眼的家伙,直来直去的,有什么事都往脸上写,所以我没必要防着他什么。”
“你不是问我当时为什么谁的电话都不接偏偏接他的吗?就是因为这样,我觉得就算全世界都要害我他都不会害我,就算他害我也不会害死我。”
宋奚晦说这话乍一听语气轻松,细究起来又有些耐人寻味。任罗疏想,宋奚晦躲上山的原因也是怕再被亲密的人伤害吧。
“他肯定不会害你的。”任罗疏帮任峻朋保证,“他说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如果你不是男同的话……”
一提到这个宋奚晦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我喜欢男的女的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喜欢女孩审美也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喜欢男的也不喜欢他。”
“别,别激动。”任罗疏直言,“他就是这样的,觉得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喜欢他。他,没坏心眼的。”
“我知道。”宋奚晦摆摆手,像是在说,不和傻子争长短。
夜渐渐凉了下来,任罗疏忽然觉得有些冷了,恰好春笋已经被全部处理好了,他那件被压在笋山下的冲锋衣也能重见天日了。他顺手就将它扯了回来穿上了身,宋奚晦在和慧然讲着任峻朋做出的糗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也没人提醒他这衣服最好不要穿。
兜过春笋的外套上沾满了竹毛,不用几秒钟就让任罗疏疯了似地开始抓挠着浑身的皮肤,不到一分钟,他手臂上和脖颈上的皮肤便布满了红色的抓痕。
宋奚晦和慧然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慧然连忙赶任罗疏去洗澡,而宋奚晦也不耽搁,说要去找找自己那里有没有药。
竹毛的威力强悍,简简单单洗个澡也不能把它带来的瘙痒缓解多少。洗完澡时任罗疏已经把手臂抓出了不少血印子,手臂和脖颈都又疼又痒。
宋奚晦找到了药,是一管软膏,挤出来是半透明的固体。他挤了药膏在任罗疏的手心,让他自己抹匀,任罗疏也照做了。
药膏的效果很好,涂抹上身有一股清凉感,很快就缓解了刺痒。
一管药膏很快就被用了一半,任罗疏还挺不好意思的,一边抹着脖子上的药膏一边说:“谢谢你啊。”
“没事。”宋奚晦说,“我平时也用不到——你没抹匀。”
宋奚晦的话忽然转变,任罗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这里。”宋奚晦指了指耳根的位置,“没有抹匀。”
“哦。”任罗疏用笑掩饰着尴尬,抹了宋奚晦指的地方。
然而,宋奚晦又说:“还是没有抹匀。”
“嗯?”任罗疏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甚至怀疑宋奚晦在骗他。
宋奚晦轻轻叹了口气,直接抬手摸向了他的耳根。那是个敏感的地方,被宋奚晦温柔的手指碰到的一瞬间,今天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如果不是喉咙被堵住他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好了。”宋奚晦收了手,盖上了药膏的盖子,一抬眼,任罗疏的脑袋又红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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