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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温柔地吹拂着,将两人的发丝吹得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皎洁的月色为这对有情人镀上了一层浪漫的银辉。海浪声阵阵,仿佛天地间最动人的协奏曲,见证着此刻的宁静与美好。
一年
一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楚砚升入大二后,专业课程更加深入,随之而来的野外考察任务也变得频繁而漫长。他仿佛沉醉在了那些古老的岩层和化石之中,跟着导师和勘探队,一头扎进那些远离城市喧嚣的深山老林、荒原戈壁。一次考察动辄一两周,信号时断时续,条件艰苦,但他却乐在其中。
顾野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能实实在在地触摸到楚砚了。视频通话的窗口成了他们之间最主要的联系纽带,但就连这个窗口也常常因为对方所在区域的与世隔绝而无法开启。
这天,处理完顾氏一堆繁琐的事务,顾野靠在办公椅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是s市的繁华景色,却莫名让人觉得空旷。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拨通了视频请求。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他其实并不确定楚砚那边是否能接通这次通话。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视频突然被接起了。屏幕先是一片晃动和模糊的绿色,随后才稳定下来。画面那头的背景是茂密而潮湿的热带雨林,巨大的蕨类植物和交错的藤蔓几乎占据了整个镜头。
楚砚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他似乎比上次见面时黑了一些,脸颊上还蹭了点泥灰,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角。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沉浸在自己热爱事业中所特有的光芒。
“阿野?”楚砚的声音带着点微喘,似乎刚结束一段跋涉,背景里还能听到隐约的鸟鸣和虫嘶,“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了?想我了吗?”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在偏深的肤色衬托下格外醒目。
顾野看着屏幕里那张沾染着风尘汗水却意气风发的脸,心底那份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被填满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压下那点不易察觉的思念,语气尽量平稳地说起正事:“嗯。下周,顾宏远会举办发布会,正式宣布我成为顾氏集团继承人,同时担任公司副总经理。等我大学毕业后,就接任总经理一职。”
楚砚闻言,挑了挑眉,随手用胳膊擦了下额角的汗:“哦?那老家伙这次怎么舍得这么痛快松口了?不像他的风格。”
顾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带着冷意的笑:“他老了,精力不济,底下又乱成一团。他那些宝贝私生子,要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么早就被我压得出不了头。除了我他没人可选了。”话语间带着属于胜利者的笃定。
楚砚在屏幕那头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既然大局已定,那么等你正式就任稳住局面后,金石投资就可以开始着手,慢慢从二级市场收购顾氏的流通股了。”
他对顾氏的股权结构了如指掌。经过几轮融资和增发,顾宏远及其主家一派目前大约掌控着顾氏29的股权,其中顾野手上持有他母亲留下的5。而顾家那些盘根错节的旁系,加起来大约持有15的股权。
楚砚语气冷静得继续说道,“先吸纳49,卡在5的举牌线以下,避免过早打草惊蛇,引起顾宏远和那些老狐狸的警惕。”
顾野点了点头,显然对此早有规划:“我知道。我正在私下接触几个顾家旁系的代表。这群人野心不小,被顾屾压制了那么多年,现在又被顾宏远当作随意榨取价值的血包,早就积怨已深,离心离德。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楚砚冷哼一声,提醒道:“顾家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利益至上的老狐狸,与虎谋皮,你自己也小心,不要被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嗯,我有分寸。”顾野应道。正事谈完,气氛有片刻的沉默。顾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楚砚晃动着的镜头里那只手腕上,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手链呢?”
楚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将镜头对准自己的手腕。那条古朴的木质手链依然好好地戴在那里,只是常年佩戴加上野外风吹日晒,表面呈现出一种温润深沉的古旧光泽。“戴着呢,又不会丢。”
他的动作间,顾野敏锐地捕捉到他另一只手指上那枚在雨林晦暗光线下依然隐约反光的莫比乌斯环戒指。他心里像是被小针刺了一下,酸酸胀胀的,到底还是没忍住,对着屏幕哼哼唧唧了几声,像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大狗,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和占有欲。
楚砚自然看懂了他的小情绪,正想说什么,屏幕却突然开始卡顿,画面破碎,声音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杂音。
“喂?阿野?听得到吗?……好像信号……不太……”楚砚的声音被拉长扭曲,最终彻底中断,视频通话被迫结束。
屏幕退回聊天界面,顾野看着那句“通话已结束”的提示,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回桌上。虽然没能多说几句温存话,但得知楚砚一切安好,并且依旧在关注着他的每一步,那份萦绕心头的孤寂感便被驱散了不少。
雨林这一边,楚砚看着突然失去信号的手机,也无奈地笑了笑。他收起手机,一转身,就看到同队的学长吴淮正冲着他挤眉弄眼,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哟,楚砚,又在跟对象汇报行程呐?”吴淮抱着采集样本的箱子走过来,“这一进山就失联,一有信号就急着视频,你这对象查岗查得可够严的啊?怕你被这深山老林里的野人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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