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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眼神,感觉到小黄鱼儿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好笑,都站直着了身子,凌安之问她:“这么晚了,不冷吗?小孩子家家的,出来做什么?”
小黄鱼儿不接他的话茬,探手从马鞍上把剑取了下了,继续问道:“你们两个不是亲兄弟吧?成天眉来眼去的”。
凌安之听着这话忍俊不禁,伸手就揉了揉她的头发,逗她道:“这叫默契你不懂。怎么,你看上了哪一个?回头和你皇兄求一声,直接就归你了。”
凌霄对这个人不分场合对象的厚脸皮实在听不见下,无奈轻笑把脸转过去了。
小黄鱼儿抬着头,看着厚脸皮的凌安之,把剑双手捧着递到凌安之手里,脆生生地回答:“你们两个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真想拿画笔画下来。凌将军,前一阵子在西域,你说有时间可以亲自教我,说话可要算数。”
原来是半夜三更特意跟了来求教的,不是来看美男的。
凌安之看了看她细瘦的手腕,虔诚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坏坏的说道:“你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教你。”
小黄鱼儿一点也不在乎被嘴上讨的这点便宜,当即站稳痛快地叫了一声:“师傅!”
凌安之有点憋不住笑,说道:“再叫一声三哥!”
小黄鱼儿只迟疑了一秒钟,又来了一声:“三哥。”
凌安之哈哈大笑,把剑接过来,小黄鱼眼睛一亮,看来凌高手要当场教她了——
却见某人直接甩手把剑就扔进了凌霄怀里,凌霄一探手接住,笑道:“先让凌霄陪你玩一会儿。”
说完后退几步,站在圈外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凌霄教徒弟。
“你不是说亲自教吗?男子汉大丈夫,食言而肥。”小黄鱼儿脸上掩饰不住的有点失望。
凌霄长剑出鞘,微微俯身,笑道:“少主,那就先让凌霄陪你过几招。”
小黄鱼儿全神贯注,凝视凌霄,手握短剑一个老鹰扑食,开始过招——还没两个回合,大冬天的汗就下来了,凌霄一点都不弱!
凌霄并不认真,只是陪她玩玩,却还是三招就把剑架在她脖子上了,收剑背在身后,笑道:“得罪了。”
小黄鱼儿也是从小习武,在西域也走了两遭,有点经历之后刚有点得意炸毛,本以为自己不会这么不堪一击,看凌霄那似笑非笑嘲弄的神情,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服输的劲上来了——于是又被虐了十轮,终于被剑背轻轻一拍,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她有点垂头丧气,可能作为女子,再努力也受先天不足的限制,凌霄也只不过比她大三岁,不过两人之间,武术修为简直是天地云泥,思及至此,她心里有点泫然欲泣,硬撑着绷着脸,想拍拍土爬起来滚蛋,不在这里丢人现眼。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持剑的手,一只手提着她的腰,直接把她提了起来,凌安之胸口贴着她的后背,灼灼的热度都穿透了衣服。
凌安之借她的手腕使力,搂着她的肩膀侧身平刺凌霄的腰腹,道:“对敌的时候,你要心中平静,有获胜的决心,心中信,事情才能成,心中不信,什么事都不会成。”
凌霄错身一步,回剑格挡——
“敌人正面对你的时候,目标最大,你要抓住机会,逼他露出破绽。”
凌安之陡然翻着小黄鱼儿的手换刺的姿势为平扫出去:“敌人此时没有进攻,脚下不一定稳,让手中武器打击到最大的面,不给敌人进攻的机会。”
凌霄一个拧腰后仰,剑气堪堪贴着腰封扫过——
“此时敌人下盘不稳,这个时候也要小心,因为兵刃在手,会反射性的给你一剑,此时你踢他的下盘,逼他后退。”
凌安之顺手握住小黄鱼儿的小腿,借力使力,小黄鱼的脚一下子弹射出去,竟然真的踢到了凌霄裤子上的布料。
凌安之冲凌霄眨了眨眼睛,凌霄哎呦一声就飘出了圈外——
“你刚才那几招,华而不实,只是耍起来好看,真正的两军阵前,就是讲究一个狠、准、稳,先练了稳和心性,准和狠自然就来了。”
凌安之撒开手,留下在原地发愣的小黄鱼儿,可能还没有缓过神来,凌安之看了看她的神态和茫茫然的眼神,知道她可能在胡思乱想,柔声道:“女子和男子在练武上是一样的,我堂姐凌合燕打遍了西域各部,无人是他的对手,也不过是自己下苦功夫,以及师傅教得对罢了。”
凌霄也过来打马虎眼,顺着凌安之的语音往上爬:“女子心思细腻,更能发现敌人的破绽,且更为柔韧灵活,有自己的优势。”
小黄鱼儿浑身落寞地站在原地,头垂下去看自己的脚尖,一手拎着剑,在月光和雪色的映衬下,显得又单薄又可怜,再说话鼻子里都有了点鼻音,一边灰心地向自己的马匹走去,一边呢喃着道:“你们两个别唱双簧了,刚才凌安之给你打眼色,我都看到了。”
凌安之心下好笑,小黄鱼儿是家里万千宠爱的少主,虽然从小自己胡乱吃苦,但是想一想也知道,试问天下哪一个父亲舍得自己的独生女儿学到些打打杀杀的功夫呢,请了师傅也是为哄女儿开心,武术师傅知道了老爷的意思,估计全都不会认真教,只是教一些花拳绣腿鼓励安慰她一下罢了。
他倒是感觉武术不分男女,人活一辈子,要是因为男女问题就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成,那不是空留遗憾?所以他就算是万一喜欢了绣花,估计也得绣出个清明上河图才罢休。
想到这,他追上去几步,按住小黄鱼儿的肩膀,很正式的评价道:“你轻功不错,基本功也稳,这些是哪个师傅教的?”
小黄鱼儿从嗓子眼里小声哼出几个字:“小哥哥许康轶。”
第二天也不知道凌安之和泽亲王在书房里关门都谈了些什么,之后泽亲王去探望了许康轶,告诉小黄鱼儿等人,把“货”备齐,十五日后出发。
许康轶本来受了重伤,且有陈年痼疾,但是考虑到如果多修养些日子再走,那么在进了西域过草原的时候可能就已经是盛夏,沼泽冰雪完全融化,可以吞噬一切,非常危险。
等待的这些天里,许康轶也渐渐能起身行走,凌安之、凌霄、许康轶、小黄鱼儿几个人白天在泽亲王的书房里将要走的线路、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研究了千万遍,细节事无巨细,防止出现任何差池。
到了晚上,这些人毕竟年轻,淘气还是本性,除了许康轶实在是病体难支,且不苟言笑之外,凌安之和凌霄是在小黄鱼儿的带领下,把这附近都摸透了。
边陲城市南方就是一片密林,千百年的松木遮天蔽日,林边的积雪已经渐渐融去,树林里别有洞天;密林和山之间,还有一汪捕鱼儿海流出来的水流,形成一个小湖泊,常年不结冰,由于人迹罕至,湖内常有大鱼跃出水面。
自那晚受挫之后,凌安之和凌霄回到客房,还估摸小黄鱼儿那晚垂头丧气,不会再来找他们练剑了,没想到小黄鱼儿越挫越勇,第二天就重整旗鼓拖着把更重的剑来了。
凌霄手里拿着这把剑,不断摩挲擦拭,这把剑陨铁一体打成,黑的像墨汁一样,连光都不反,剑刃足有一掌宽,说不出的厚重称手。
凌霄一边玩着这把剑,一直不抬头地问在旁边缠着凌安之问东问西的小黄鱼儿,问道:“这把剑是哪里来的?应该不是你的吧?”
小黄鱼儿看了凌霄一眼,她早就注意到凌安之手里还有吟雪剑,凌霄的短兵刃却只是一把豁口蒙古刀,才一尺多长,也就适合在厨房切切菜,她貌似随口地答道:“我大哥泽亲王的兵器库里,这一把剑他拿着有些重,基本没用过,你用正合适,送给你了。”
“真的!”凌霄难得的喜形于色,他早就想有这么一把剑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泽亲王不会问起?”
“他才管不了我,而且可能都记不住有这么一把剑了,”小黄鱼儿气定神闲:“你在剑上刻上名字,以后就是你的了,不过你得多教教我。”
凌安之笑了,这个小黄鱼儿果然是有钱,什么神兵宝马都敢随便拿出去送人。
“上次送了少主的宝马,这次又送了皇兄的宝剑,这小黄鱼儿为了拜师真是下足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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