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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觉得这孩子倒很可爱:“现在在什么部队里?这么小不能上战场吧?”
楚玉丰怕外甥出意外,没敢带他上战场,不过不敢告诉孩子:“少帅,这孩子对水军战船打小便感兴趣,北疆军太需要一支水军了,所以这几年全在捕鱼儿海上水军编队里,挺有灵性的。”
凌安之揽住孩子的肩膀,一起往军营外走:“我进军营的时候比你还大两岁,比你入行还晚,郝英,陪叔叔出去走走。”
许康轶这回不敢再轻易把花折交给别人,直接抱他上了马车带回王府自己住所的外室,进进出出的医官终于给花折清理包扎完毕,花折倒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似的,轻轻松松的给自己下了个方子,安排左右熬药去了。
许康轶坐到床头,看着花折头发随意披散脆弱的惨样,撇了他一眼,歪着嘴角竟然有些幸灾乐祸:“整日里不学无术、张狂游荡,这回挨打了吧?”
花折倒是认罪认罚:“平时看凌安之如入无人之境的随意驰骋,还以为安全,把殿下这么危险的随便拉出去,确实该打。”
许康轶深知泽亲王为人:“你知道我皇兄不单是为了这个,他就是震慑你一下,不过以后少不了要盯着你一些。”
花折想到身边凌安之派过来的代雪渊和覃信琼,心道许康轶虽然也敲打了他几次,不过还真没打过他。凌安之和凌霄更不用说,刀插在他枕边了,也没见把他这些小动作报告给翼王。
泽亲王今天要是二十鞭子打下来,估计要他半条命,可能几个月都起不来,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他拉着许康轶的手臂,对着许康轶卖笑道:“泽亲王太凶了,殿下,还是您来盯着我吧?我什么事都向您汇报还不行吗?”
许康轶看他这可怜样,忍不住揶揄他:“怎么?这回碰到凶神,知道害怕了?”
花折知道疏不间亲,多求也无益,低下头手摸着纱布怏怏然的道:“怎么可能不怕,没有武艺傍身,又不会自保,身边除了殿下全是虎狼,跑都跑不掉,掐死我和碾死个蚂蚁一样。”
许康轶最怕他这样,当即举白旗投降,笨手笨脚的想拍拍他肩膀,又怕碰疼了他,改拍了拍他的头发:“我在这里谁敢轻易动你?过完了年我们就回中原了,到时候不让他派人看着你,行吗?”
花折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许康轶的手从头顶温暖到脚下,再想到刚才许康轶抱着他出了军营上马车那段路,感觉周身沉浸在翼王身上淡淡的药味里,要提前知道受点伤能换到许康轶垂怜,早让自己多用用苦肉计了。
他当即转着心思得寸进尺:“殿下,您刚才带着我上马车,手为什么那么稳?”
许康轶不知道为什么花折突然提到这个:“你的手更稳。”
他看到过花折给重伤的兵士缝补伤口,十指翻飞犹如蝴蝶,是一般军医速度的数倍;有几次给紧急需要处理的伤兵以手托住固定伤口,一手托举一手医治,一两个时辰托举的手分毫不动。
花折吸口气道:“我曾以为军中的人手都会稳一些,刚才的军医却不是如此,清理伤口直接在伤口里东撞西撞,本来鞭痕和刀伤就重合的,弄的我更疼。”
绕了半天许康轶终于听明白了,低头直盯着他:“花大医生,你不会以为我清理伤口和上药比军医做的还好吧?”
第93章讨宠回疆
花折马上顺着杆爬上去,扯着许康轶的袖子尽量展露出最楚楚动人的笑颜:“我告诉殿下怎么弄,殿下,头三天最疼了,你就帮我三天好不好?”
许康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竟然偶尔带了点少年的调皮和可恶——他现在在花折面前很放松,经常被逗笑:“我觉得还是凌安之的手更稳一些,眼神还好,明天开始让他来照顾你换药。”
“…”花折发现许康轶也变坏了,笑容凝固在嘴角:“那还是疼死我算了。”
许康轶知道花折虽然是家里逃出来的,可看做派在家里之前应该是个极受重视的千金之子,估计这些年没怎么挨过打,全身除了多年前被狼抓的几个白道子,一点伤疤也没有。
今天先是替他挡了刀,又无缘无故被饱含恶意的给了几鞭子,纵使再表现的云淡风轻心里多少会觉得委屈,估计让他亲自摆弄一下也是为了讨宠。
想到这他不打算再逗花折了,落下脸子来教训他:“一会教教我,我这几天有时间正好摆弄一下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冲过来挡刀,我经年习武,刀到了眼前一寸,凭风声也躲得开。你不一样,砍上就是实实在在的;而且砍的还好,要是捅伤可能伤及重要脏器,瞬间致命,记住了没?”
今天的北疆热闹非常,凌霄在前来北疆的路上,大致知道凌安之病了一场,担心他独木难支,换快马带着余情、元捷等人昼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等他进了泽亲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两个月不见,前线战局已经逆转,番俄虽然还没有退兵,不过全无了当日二百里联营的气势,只能守住天险变攻势为收势,北疆都护府和蕃俄联营之间的空地陡然宽敞了起来。
余情还没回到北疆之前,归心似箭,眼前全是凌安之的影子,听到他在水下凭着铁肺擒杀了丹尼斯琴,猜到他命悬一线,又惊又气。回到王府看到他和先前离开时除了额头靠近鬓角添了一道细疤,别无二致,才算是刚放了心。
她好不容易抓到了小哥哥许康轶,聊了一会北疆打仗的事,问的极其仔细,许康轶沉吟半晌,还是把凌安之重病的前后始末告诉给她。
尤其听说凌安之突然心脏失常,要不是花折偶尔撞到可能已经不知缘由的清晨猝死房中,更是心神动荡,完全没有办法再正襟危坐,假托旅途劳累,草草用了晚饭就回房了。
元捷是许康轶的心腹,此次去安西一是给余情和凌霄帮忙,再一个也是借机了解情况,归拢线索知道二阴毒毓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好再和翼王商量应对之策,用完了晚膳也自去和泽王以及翼王详谈。
凌霄知道凌安之病了,后来之后详细的问花折,花折已经被凌安之警告过不许胡说八道了,风轻云淡的搪塞道:“凌霄,少帅当日的脱了力,躺了几天才好”。
凌霄不太相信,凌安之体质极佳,他还曾经发个烧咳嗽几声来着,凌安之从来生龙活虎,怎么脱了力就躺了好几天呢?
他又拉来了凌安之的亲兵首领魏骏,魏骏强壮的像个小钢炮儿似的,虽然当日清晨在现场也被瞒着,只告诉他是凌安之脱了力有些气促:“小将军,少帅是完全力竭了,肌肉也拉伤了,躺几天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再留下什么病根”。
凌霄算是被搪塞了过去,直接站直了身子对魏骏脸一沉:“魏统领,你是少帅的亲兵队长,保护照顾好少帅是你的肩上责任,这次无论如何是越来越重的躺了几天,为什么第一个发现的人不是你?你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少帅指着谁去?平白无故的遭了几天罪,疏忽大意的过失还是要罚你的,两军阵前,经常打仗,就不打你二十军棍了,不过罚奉三个月!”
魏骏咧着大嘴苦笑,叫苦道:“小将军,我内心愧疚,确实该罚,不过皮糙肉厚,打二十军棍也比没钱花强啊,要不过年期间拿什么喝酒吃肉和寄给老婆孩子?”
凌霄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家里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等到晚上进了凌安之的房间,凌霄终于逮住了和凌安之单独说话的机会,先从头到尾捏着检查了一番,看无大碍之后才坐稳了抱怨道:“好好的给自己找了场病,幸亏不严重,也不等我回来再从长计议。”
之后才将此去青海如何平账、安西军中情况、突厥阿史那部可能要统一等等详细向凌安之汇报了一番。
又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展开了安西全境的地图,指着上边的勾勾点点道:“这些是宇文庭、雁南飞带着众将领先勘探了烽火台的位置,我这次也走了一圈,真要建造即使三十里一台也所耗甚巨,最多只能先在边界紧张的地界建造一部分。”
凌安之深知安西军实力,他现在远在北疆有些鞭长莫及,点头道:“只能等咱们北疆战事收了尾,之后回到军中再从长计议。”
凌霄觉得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像是要走的意思。
凌安之一直在给他倒茶,伸手拉他要留他:“走什么?晚上留个宿,正好详细聊聊天。”
凌霄已经站起来了,先是将热茶一饮而尽,后低头捂着眼睛笑道:“余情想你要想疯了,估计正在等我滚蛋,我回去收拾一下,详细的事我晚些再来讲吧。”
短短时间内在北疆和安西打了一个来回,又是办事又是赶路,旅途异常劳累。可余情基本不敢休息,累惨了。听到凌安之多次命悬一线,更是心乱如麻,她心里装不了其他的事,就是的要去见那个人,急不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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