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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洗了下换上一身精致些的深绿色女装衣裙,水流过脸颊心里稍微冷静了下来,知道凌霄也是归心似箭,现在肯定在凌安之的房里。
余情抱着个盒子稳了稳心神,也不顾得晚上天冷了,一直等在会客厅外梅花丛中的凉亭里,看到凌霄出了凌安之的门顺着回廊拐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才直接从院墙一侧的月亮门进院,敲了敲凌安之的房门。
可能是房门敲的急了些,凌安之初以为是哪个冒失不长眼色的小厮,不耐烦的开门发现竟然是女装的余情,先是愣了一下,由下往上打量她一番开怀笑道:“情儿穿女装真漂亮,凌霄说你要来找我,快进来。”
凌安之又是一番沏茶泡水,又是将暖手炉给她放近了些:“本来昨天我想去往南迎你们一段路,不过番俄像食腐的秃鹫似的又来摸哨,三千人误围住了正在城外游荡的翼王和花折,幸亏番俄不知道围住的是谁,要不肯定没那么轻易退兵。”
余情捧着茶杯,有些贪婪的看着昼思夜想的这张脸,鼻子发酸半天没说话。她临行的时候,就担心凌安之可能要自己对付丹尼斯琴;这两个月,她无时不刻的不是在惴惴不安中,他今天会不会上阵?会不会受伤?
丹尼斯琴那么大的力道,根本就受不住,她一闭上眼睛想到凌霄倒地差点被砸的肝脑涂地的那一瞬间,思此及彼,想到凌安之也可能铤而走险以命相搏,就忍不住肝肠寸断,所以她一分钟都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今天和许康轶谈话,发现她果然猜对了,凌安之的确单独对阵了丹尼斯琴,她对了对时间,原来在青海发现碳化金矿石的那一天,就是凌安之擒杀了丹尼斯琴的那一天。
凌安之看余情眼睛发直,神情呆滞,还以为她累坏了还没缓过神,“你本来就怕冷,还因为我惹的事跑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累坏了吧?”
刚才在更衣的时候她想到许康轶波澜不兴的话,心就一直在哆嗦:陛下催命的战书一道接着一道,催的全是安西军的凌安之;丹尼斯琴禽兽一般,几次差点将凌安之砸死在阵前;之后又是万箭齐发,连小厮都中箭了;最后竟然和街头混混一样滚着打做了一处。
她也是习武之人,凌安之的功夫她连边际都不知道在哪里,却被逼迫到了这种境地;最后还是在暗流汹涌的水里,憋气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水里冒了出来,据说出来的时候浑身俱已经发紫;后来脱了力,心脏和肺负荷过重,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还不算,竟然差点清晨猝死在房间里。
可能就是年纪轻一些,如果是丹尼斯琴那个年龄,就算是能从水里熬出来,也极有可能熬不过第二天清晨这一关。
余情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越想越后怕,两只手抑制不住的哆嗦,茶水溅了出来。
凌安之感觉不对头,他心道这屋里温度可以,再怕冷也不至于冻的浑身哆嗦,他起身探手摸向余情的额头:“你是不是累病了?”
“啪。”余情再也端不住茶杯,茶杯落地而碎。
“你怎么…?”凌安之手刚抚到了余情的额头,这难道是生病发烧了?一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完,就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被余情狠狠的抱住了。
余情抖的像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开始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凌安之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就里,他只能轻轻拍着余情的后背,低头轻声哄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别哭了,三哥给你出气。”
余情哽咽着断断续续:“我害怕。”
凌安之任由她死死抱着腰,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占他便宜没边,“怕什么?”
余情强忍住一会眼泪:“我走的时候,就担心…你要单独对付丹尼斯琴,我真怕回来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两个月,我一闭上眼,就经常看到你浑身的血…再也不睁眼看我了。”
凌安之才知道余情这不对劲是怎么回事,墨绿色的眼神在怀里这个可人的脸上凝固了一会,掏出丝绢给她擦眼泪慢慢安慰:“别哭了,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个碎嘴子的花折,看我怎么收拾他。一会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余情心中的恐惧释放不出来,依然体如筛糠,说话也气力不足:“不是花折说的,是小哥哥说的。你怎么…可能好好的?小哥哥说你…那天差点被砸死。水下全是暗流,他水性那么好,都…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再找到一块浮冰破裂的地方浮上来。”
凌安之得意的笑:“哪那么危险,我心里有谱。”
余情在他胸口锤了两拳:“你还有谱,第二天早晨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猝死在房中,…要是真的那样,你让我…回来之后如何面对?”
“花折就不能少和翼王殿下嚼几句舌根吗?”真是事无巨细的报告一个详细,凌安之最讨厌嘴不严的人,有点怒的立起眼眉道:“小题大做,这分明是借着翼王传话!”
余情今天眼泪要决堤,她咬着嘴唇,想让自己自制些:“你那天要是有一些闪失,我心里得有多难受,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等凌霄回来一起对付他的吗?”
凌安之把下巴垫在了余情头顶上,慢慢磨蹭:“太危险了,我怕凌霄为了我逞强。”
余情头颅抵在凌安之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好像心安了一些,咬牙切齿的轻轻问他:“你们两个旗鼓相当,还觉得危险,你一个人就不危险吗?”
“这不是拖着翼王垫背吗?”凌安之嬉笑。
“别哭了,情儿,你看三哥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本来像个小子儿似的,这哭的都不好看了,好不好?”凌安之稍微弯下腰,扶着余情的单薄的肩膀,额头贴着额头的逗她。
余情就着凌安之的衣袖蹭了蹭眼泪鼻涕:“胡说,谁说我不好看?裴星元说我英气妩媚来着。”
凌安之用手指给她擦了擦眼泪,一双墨绿色眸子里星光闪烁:“不哭就好看了,看现在情儿多清丽可人,院子里梅花开了,我带你辣手摧花,采几枝来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追文的小伙伴们,辛苦啦
欠揍鬼凌安之在这里给大家请安了,鞠躬
第94章真的懂你
会客厅外院落里的梅花映雪而开,白红粉色一应俱全,还有几株绿梅更是难得,余情用手托着腮感慨:“世人皆说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可我总觉得,其实人心可能和初见的时候是一样的,不过这花今年的和明年的,一定是不同了。”
看余情这偶尔流露出女儿家娇憨的小样,凌安之忍不住笑了:“要我看,这梅花骄矜的很,年年映雪自芳菲,管他树下人是谁?我们揪它几枝,高兴一会是一会。”
余情嘟了嘟嘴:“在如此苦寒之地盛开,怎么可能不傲娇呢?”她不舍得糟蹋太多,仰头挑了几枝含苞待放的,指使凌安之帮她折下来。
进屋将花瓶注入清水,梅花淡雅的清冽香味充斥室内,余情才终于回归了现实,从过去两个月的无限担忧中解脱了出来:“刚才看到你额头上受伤了,你坐下给我看看?”
余情终于不哭了,凌安之心理也舒坦了一口气,马上乖乖坐下。这次他病了几天,除了魏骏晃进来几圈他故作镇静之外,前两天真是卧床不起,连屋也出不去,行动全需要花折搀扶,连喝几口粥都深觉累得慌,是花折喂下去的,直到第三天把肺里的淤血吐出来才开始见好。
他以前忙的像小旋风似的,没时间想自己这些事。这回连凌霄都不在身边,他有了时间也胡思乱想了一会,不过倒不至于多矫情,只不过是打小爹不亲娘离得远,一直萦绕在身边的孤独感罢了;余情失控的这一哭,哭的他心里又开始发疼。
“嗯,三哥破相了,这回不好看了。”被丹尼斯琴剐蹭了一下,正好断了额头一根血管,血当时流了不少,不过是皮肉小伤。
余情轻轻抚摸他已经变成疤的小伤口,看他挺乖的挺配合,大着胆子轻轻吻了一下。
凌安之往后一躲,无奈道:“干什么呢?你这看的什么伤?”
余情突然想到了什么:“三哥,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凌安之又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感觉自己已经快混入了小白脸吃软饭的行列:“我说北方首富,你怎么随随便便又送我东西,这不符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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