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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允荣点头道:“我也这么想。”说完,横了小梅一眼,他虽然一视同仁救了小梅,但对他依然很是厌恶。
小梅见众人暂时不来与他为难,嘻嘻一笑,上下打量林炎,道:“不愧是你,这么些天,他就只掀了你三个指甲盖。”
林炎道:“什么意思?”
小梅耸肩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到直脖子老道废了腿,萧小侠断了好几根骨头,我么……”他伸出左手,上面四根手指已不翼而飞,“而咱们林公子浑身上下还挺齐全的,嘿嘿!”
小梅这一招“祸水东引”很是有效,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林炎身上投来,连缩在最后的大通老师都朝他挑了挑眉毛。
“哦,”林炎淡然道,“所以呢?”
“直脖子老道既说要回去报仇,咱们中间总不能留着岛上那魔头的奸细,你说是不是?”小梅轻飘飘地道。
睡久了,刚醒
面对小梅的指控,林炎并不急着回答,只是用目光将面前一众休息完毕从船舱里走出来的人缓缓扫过,末了,眼光定在归允荣身上:“归大公子也觉得我是奸细么?”
归允荣笑道:“倘若林公子只是因为与舍弟有些交情就是奸细的话,我是他兄长,岂不是奸上加奸?”
林炎听了,不置可否。归允荣这话又是一招“祸水东引”,虽然是好心想把麻烦引到自己身上,但归允荣是把大家救出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奸细,这祸水没引成不说,还坐实了林炎与极乐岛主“有些交情”。
对面一众人看林炎的目光愈发凌厉起来。
面对这样的眼神,换一个人也许会慌张,林炎却只觉得亲切。他想,做众矢之的么,我熟。
低头转了转终于痊愈的手腕,林炎忽然觉得有趣起来——过去的十年,他仿佛陷入一场无止境的沉睡,周遭的所有都是黑的,承受的一切都是麻木的,他几乎已忘了他胸膛里的一颗心究竟是怎么跳的了。然而,此刻,前是强敌环伺,后是诡谲谜团,他却没来由地兴奋起来,有什么死了很久的东西正重新破土而出。
林炎笑开来。
林炎长得好,他这一笑,就如朝霞缀日,眉目如画的脸上,一派欣然。
“你说我是奸细,那我就是奸细吧。”他斜斜地倚在船舷上,微微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众人听他说得狂妄,纷纷脸带怒气。脾气急一些的例如广虚子,当即就想冲上来,不过广虚子终究吃了腿脚不便的亏,一个人抢在他前面站到了林炎面前,却是一向沉稳的萧济。
当初林炎和萧月共同对付林影的时候,萧济人不在云州没来得及赶回来,所以并不认识林炎,然而他作为审判堂堂主的儿子,不管走到哪里隐隐都被人奉为首领,何曾有人如此轻视于他?当下就冷着脸道:“以多欺少,未免无耻,在下一个人试试林兄高招就是。”说着双掌一错,就想上阵。
林炎却道:“萧兄家学渊源,剑法必定是精妙的,怎不拔剑?”
萧济挑了挑眉。他作为萧月的儿子,当然更善于用剑,刚才之所以不拔剑,一是并不怎么把林炎放在眼里,二是看到林炎手里没兵器,不想占他便宜,没想到林炎竟主动让他拔剑。
他轻哼一声,拔出随身的长剑,然而到底还是不想欺负对面空手,动手之前先问道:“你用什么兵器?”
林炎本来当然也是用剑的,可惜他的剑已经在一个多月前被他当掉换了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一想到那辆牛车,就想起归允真坐在车里一边西子捧心,一边问林炎:“从前有个人叫小明,他被人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用宝剑换破车!”
想到这里,林炎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他拔下头上束发的木簪,捏在手里,对萧济道:“我用它就行。”
这下,不仅萧济脸色难看至极,周围围着的一圈人也都彻底拉下了脸。听说萧济武功已得其父八九分真传,一手乘云剑在江湖上已几乎难逢敌手,放眼整个武林,要用一支又短又钝又脆的木簪和乘云剑过招的人,林炎怕是头一个。
萧济寒声道:“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说罢,唰的一剑,朝林炎直刺而来。
林炎和这些人初见的时候随便报了一个假名,这自然是因为他的真名不能说。真名不能说,赤霞剑法恐怕也用不得——虽然赤霞派已经覆灭十年,这些人大多年轻,未必认得出赤霞剑法,但中间毕竟还是有年长的人,比如广虚子,林炎不能冒险。见萧济一剑袭来,林炎身形一错,让开他这一击,与此同时手中木簪往萧济肘间穴道处点去,这一招“白云出岫”是南冥派的招数。
萧济神色一动,道:“你是南……”话没说完,林炎手里簪子一转,反手朝萧济眼睛刺过去,这一招“雀点头”刁钻得很,却是林炎的老对头锦山派的剑法,林炎看薛如义打过好几次架,这会儿学了来。
两招过后,萧济已经发现林炎的木簪上凝聚着极为精纯的内力,手里虽然只是一小截木头,经内力加持后堪比削金断玉的宝刀匕首,被戳中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萧济已然不敢轻敌,只想着从林炎的武功招式里看出他的门派路数,以此寻找破解之法,谁知道林炎第一招南冥派,第二招锦山派,第三招齐云派,每出一招换个门派,打到第四招,更是绝了,这一剑直出,迅猛绝伦,不是他们家乘云剑里的绝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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