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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院里一听这声音不对,朱翠兰心里一惊,过来一看杨冬湖痛的都已经头上都是汗水。
“你别杵着了,赶紧去请稳婆,快去,”朱翠兰急得把赵洛川往外推,又给杨冬湖屁股底下垫了个枕头。
做完这一切,朱翠兰又嘱咐赵方初去喊几个相熟的婶子来,动作要快,她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虽然事发突然,但好在他们心里也早有准备,朱翠兰又突然想起热水没烧,杨安锦在这儿什么也帮不了,干看着杨冬湖痛苦他也难受,见朱翠兰着急,他赶紧说自己去烧。
才吃过饭,锅底下还有余火,烧起来很快,赵洛川长腿跑的飞快,半分也没耽误,走得急稳婆赶不上他的脚步,走两步就落后不少,赵洛川等不及,背起人一路快跑,比平时快了一半不止。
接了稳婆到家时屋里已经挤满了妇人,产房血腥,赵洛川进不得,只能在门口焦急的等待,房门窗户关的都紧,外头看不见里头到底怎么样了,
只能听见屋里惨叫声不断传来,他还能听见稳婆让杨冬湖别喊,省些力气生孩子。
赵洛川已经许久不知道哭的眼泪止不住是什么感觉了,这么高大的人影挤在门口,听着屋里的的动静满脸爬的都是泪水。
赵方宇有心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默默拍了拍他的后背,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赵方初以前听云巧生孩子的时候就吓得厉害,如今临到自己家,他更是慌乱的不行,饶是赵洛川都已经掉了眼泪,赵方初亦是如此,他怕自己越哭会让家里人越害怕,咬着嘴唇小声呜咽,不肯从窗户底下走开。
姑娘生孩子难,哥儿更难,杨冬湖这鬼门关走的艰难,屋里一盆盆血水源源不断往外端,平日杨冬湖手上划个口子他都心疼,今儿一下端出来这么多的血水,他都不敢想杨冬湖得遭多大的罪。
天一黑下来,惨叫声更显得凄厉,赵洛川紧张的身子都在抖,扶着门框站都站不稳,顺着房门跌坐在门口。
赵方宇用自己的身子撑在他的身后:“你得争点儿气,你要是倒了屋里给你生娃的冬湖咋办。”
只是现在赵洛川什么也听不进去,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突然朱翠兰从屋里出来,赵洛川一个翻身站起,连忙问:“冬湖怎么样了?”
朱翠兰脸色不好,许是因为劳累的缘故,她什么也没说,冲赵方初大喊:“去倒碗红糖水过来。”
赵方初动作迅速的进厨房里用热水化了一碗红糖水递给她,朱翠兰被赵洛川缠的没办法,说道:“孩子还没生出来,冬湖没力气了,得吃点儿东西。你在外头也别太害怕,你是主心骨,等会儿你去窗户底下喊几声冬湖的名字,好让他有劲儿生。”
她说完又匆匆进去,屋里杨冬湖喊声已经很虚弱了,赵洛川稳住心神大喊杨冬湖的名字,说自己一直在外头呢。
喝了红糖水杨冬湖算是有了些力气,到后半夜总算是听见一声婴儿啼哭,赵洛川精神一振,只听屋里稳婆高兴大喊:“生了生了,生出来了,是个双儿。”
夜里天凉,赵洛川只觉得恍惚,冷的身子直抖,他一直紧盯着门口,一会儿见朱翠兰出来,喜笑颜开的叫他进去看孩子。
“冬湖呢?冬湖怎么样了?”
朱翠兰知道这一晚上他吓得厉害,安抚道:“没事,冬湖好好的,就是没力气,你先去看看孩子,等屋里收拾干净了你在进去看。”
襁褓里的孩子身上血污已经被擦干净,软软的小小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张着嘴巴大哭。
刚出生的孩子说不上好看,皱巴巴的,但赵洛川一想到这是杨冬湖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就心软的不成样子。
屋里婶子也都陆续出来,赵洛川挨个给喜钱,稳婆也有,比旁人的都要厚一些。
接过钱稳婆笑眯眯的抱着孩子让他一块儿进去看大人,杨冬湖无力的躺在床上,满脸都是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冬湖。”赵洛川进来前还想着见了人得忍住自己的情绪,但一开口还是一股哭腔。
杨冬湖虚弱的笑笑:“我没事儿,你看孩子了吗?”
“看了,你还疼不疼?”赵洛川用手拂去他脸上的汗珠,鼻子一酸又要哭,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爱哭过。
杨冬湖轻轻摇头,赵洛川抹了抹眼泪,握紧了他的手:“你睡会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赵洛川在身边安心的多,刚才杨冬湖没力气时也是听见他的声音才使得上力气,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杨冬湖就已经歪着头沉沉睡去。
娃娃的名字
稳婆将孩子放在床边,与杨冬湖紧挨,本来还在放声大哭的娃娃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竟然就这么止住了哭腔。
赵洛川不想让他打扰杨冬湖睡觉,还想让香萍带着孩子去一旁,不过现在看娃娃安静下来,他便没说,想着万一杨冬湖醒了睁眼就能看见孩子。
小娃娃可爱极了,皮肤白嫩,一双大眼睛像极了杨冬湖,水灵灵的,不哭的时候就这么眨巴着眼睛四处看,就一会儿功夫,小小孩体力不支,便闭上了眼睛。
赵方初和杨安锦都想进来看看娃娃,但是朱翠兰说人多不利于杨冬湖休息,哪怕他俩心里再想进来,也只是在外头等着。
远处天边隐隐有亮光溢出,眼看着天已经快亮了,朱翠兰虽然忙活了一晚上,但她心里高兴,现下也不觉得累,做好了饭菜招待前来帮忙接生的众人,她又起炉子,熬了一锅烂糊的米汤,想等着杨冬湖清醒一些后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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