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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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与子同袍十九（第3页）

“马的话得开春后。”

“马我是不急的，真要上战场也得半年之后，现在派出去与敌军正规军对抗只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温离看着老大夫端木托出去，桌上留了一壶水，他起身下地，踩着鞋倒杯水过来，听梅鹤琅道：“仗打起来便是多事之秋，战马的供给也不稳定，我暂时承诺不了匹数给你，得看年后了。”

“自家人，我信你。”

温离给梅鹤卿喂了水解苦，突然门被猛地推开，风一下往里灌，接着匆匆地走进一个穿甲胄的将领。

“将军！咱们的斥候在东边发现胡人军队的踪迹！”

众人眸光一凛，梅鹤琅道：“哪个区域？”

“临近北楚边界，人数众多，估计有五万左右。”

梅鹤卿轻敛眸，疑说：“五万？自丰州城那一战，胡人没有再大规模出兵，他们现在是企图攻打北楚了吗？”

“非常大的可能。”将领应和他的猜测，“最近的突袭有可能仅仅是障眼法，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我们，而是更东边。”

梅鹤琅默了默，传下去道：“不得擅动，先静观其变。”

“末将领命。”

温离也在琢磨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北楚正与景夙开战，之前在玄都我便知陈雲不愿听从武朝起兵的原因，他就是在顾忌胡人，担忧两边打起来，按北楚目前的国力，他哪边都打得吃力。”

“以我所见，这些天胡人的试探是在挑选他们眼中的肥肉。”梅鹤琅是边陲老将，更了解这个对手，“一旦戒备松懈，恐怕这五万大军就是冲我们来的了。”

“还都是揣测，北楚才开战不久，就是胡人要吃肉，也该先从我们这刮上一刀。”梅鹤卿不认同大哥的猜想，“当中定还有别的阴谋。”

玄都的雪不比北境小，天还未亮，街上就聚了扫雪的人在清理街道，好方便权贵的马车出行。

关于江鹤手中的案子，几经调查俨然有了眉目，不过在请示皇帝后，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洛晟一直未收到官复原职的消息，玄清司总指挥使的位置空缺了半年。祁岑料到是案子牵涉了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拐弯抹角地煽动江鹿去探江鹤的口风，奈何江鹤守口如瓶，江鹿不论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晟杀人灭口是板上钉钉的了，万岁爷顾忌洛家势大，所以没下旨降罪，可也甭想再复职。”江鹿站在玄清司大院的墙角，面朝着院子，觑着来来去去的同僚，翕动着唇说，“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剥夺了洛晟的官职，万岁爷不可能再把天子亲兵的控制权交给洛家，这是在身边养了一头老虎。”

“难道留洛程继续控制朝野群臣就不是养虎为患了？”祁岑低头，盯着鞋尖上的污垢，弯腰抓了把雪搓了搓，“实质仍没改变。你听说了最近万岁爷总犯头疾么？”

“嗯，略有耳闻。”

“从你父亲那次进宫后。”

江鹿面露不爽，“这和我父亲没干系，万岁爷早前就有了。”

“是，”祁岑直起腰，“但，是那次后变得越来越严重的。”

“绝对是让气着了。”

“所以这当中掩盖的秘密不简单啊，江御史是个聪明人，也得小心了。”

江鹿听出祁岑话里的意思，他也晓得某些秘密知道了是会要人命的，“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祁岑拍拍他肩头，算是宽慰，“其实也不用多惶恐此事，江御史在朝堂不站派系，这对于万岁爷而言是免死金牌，他还需要你父亲为他所用呢。”

这便是有价值的人方有活命的理由。

江鹿不愿在继续提及此事，话锋一转道：“听闻你兄长要调回玄都了。”

“嗯。”祁岑轻描淡写地应了声

江鹿看他神色，这怎么着都算是件好事，可似乎并不高兴，“值得庆祝的好消息，你怎么一副愁容？”

“可能是担心他性子太直又得罪权贵。”祁岑眼望去别处，心虚地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

兄长为何能调回玄都，唯独他心里明白即可。

然而祁岑低看了江鹿，江鹿故意压低嗓子，问：“你哪来的钱贿赂吏部的人？”

祁岑抬眸，直视江鹿的双眼片晌，目光炯炯地说：“你认为是我从中花钱了？”

“难道不是吗？”江鹿理所应当的口吻，“吏部都是掉钱眼子里的人，没钱基本喊不动他们帮你办事，更何况是因为得罪权贵被贬走的官，没人提，谁记得起还有你兄长这号人物？”

“你想多了。”祁岑假意镇定，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就算同僚几载也难保哪日不是对方登天的垫脚石，“我得知兄长要调回任职也很是诧异。我倒宁愿他不回来，这玄都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已然不晓得汹涌成何样了，官路上行得不稳，大意就是要掉脑袋的。兄长这时候回来，再发生相同的事，怕是不会再有上一回那样的运气了。”

江鹿端视他，眼底透着丝锐利，叹了声，“小心谨慎些就好，不该管不该问的一律避得远远的就好。”

“嗯，”祁岑顺着话，“是啊，不然这官丢了也不知为什么。”

玄都的夜晚黑得早，司礼监太监赵韫正在餐桌前伺候陈雲用膳，外边负责通传的奴婢半敞殿门，弓腰进来禀道：“万岁爷，长公主求见。”

陈雲握筷的手一滞，旋即落筷，命宫婢宣进殿中，朝赵韫说：“把菜撤了，都一块出去。”

赵韫温顺地道声“是”，冲宫女使眼色，指挥着撤菜。

陈懿换了一袭宫服，跨入殿门前将保暖的外袍褪了，让贴身侍女抱着在外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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