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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既不想伤及宋繇,同时又有可能使唤王怀祖、王怀宗兄弟,先后刺杀沮渠蒙逊和大魏公主的,天下唯尹夫人而已。
霍晴岚认真回想暗探传回的消息:“尹夫人……表面上看,不过是在打打六博戏,弹弹曲子,没什么特别的。”
“颐养天年?我不信。”
“不过,就在最近,她给李夫人寄了一封家书,问她想不想回伊吾。”
李夫人,说的是李敬芳。不知为何,李敬芳宁愿呆在河西王宫,也不愿随母亲去伊吾,确实令人费解。
听了霍晴岚的话,拓跋月面色一凝,道:“不好,尹夫人怕是有什么图谋。”
顿了顿,拓跋月道:“虽未打过照面,但我了解过她,足智多谋,才思敏捷。当年,李暠创建大业,少不得尹夫人从旁相助。故此,凉州有一谚语,说‘李尹王敦煌’,宫中号为‘二圣’……这样的人是闲不住的。”
正说时,拓跋月忽然轻嘶一声,身子也晃了晃。
“方才一阵晕眩。”她蹙着眉。
霍晴岚、阿澄忙一左一右地去搀她坐下。
“无碍,歇歇就好了,”拓跋月勉强一笑,“我本以为,怀胎十月损的只是体肤,没想到,连脑子都快动不得了。”
阿澄忧心忡忡:“奴去请李侍御师看看。”
拓跋月摇头:“你忘了,他今日休沐,出宫去看望他阿父、小姨了。”
“那怎么办?”阿城眉毛揪成一团,“公主生产,也就只两个月了。容不得一丝闪失。”
说及此,霍晴岚突然灵机一动:“要不,我们请那女医入宫,照顾公主一些时日,可好?”
阿澄忙不迭点头:“好主意!这样的话,李侍御师也不用老往宫外跑。”
“你呀,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霍晴岚道,“李侍御师和另一位医士都是男子,临盆这种事,实在不便让他们来做。到了那个时候,免不了有河西的稳婆掺和进来,你放心么?”
阿澄讶然,怯怯地问:“会有那种事么?”
“怎么没有?女子生产本就是在过鬼门关,须得格外仔细。再说,这宫廷不比寻常人家……”
霍晴岚不再往下说,只等阿澄自己去悟。
阿澄先应了一声,再垂首思索起来,缓缓叹出口气。
这画为何还留在书橱里?
刚过了戌时,拓跋月静静躺在独榻之上,正在沉思。
轻纱曼舞,烛影幽微,忽然间门外传来三声猫叫。
拓跋月忙把手中所握的一册《史记》覆在面上,藏在书页下的眼眸,却闪烁着深邃的光。
沉稳的脚步声片刻即至,一听便是沮渠牧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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