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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大王的想法是?”
“魏国若兵临城下,王后和公主,就是孤的人质。”
刘昞眉关紧锁,确认没听错后,他问:“敢问大王,届时兴平公主又该如何自处?”
沮渠牧犍略怔了怔:“孤鞭长莫及,只当阿妹为国捐躯了。”
“大王作此想,想必那魏主也是这般心肠。如此,大王又威胁得了魏主么?”
沮渠牧犍一噎。
“或者,我大凉也可继续西行,称霸于西域。现下,孤正在考虑此事。”
“
称霸西域?”刘昞未曾听他说过这个理想,不免大是意外。一直以来,朝中都有人议论说,沮渠氏后继乏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原因无他,沮渠蒙逊的所有儿子,都不如他。
“是。鄯善、于阗、疏勒、龟兹、焉耆、高昌……我要他们以后都归我大凉所有。国师,如今魏国的势力已扩张到了东界,我们如无能力东进,便只能往西走。”
刘昞吁了口气,皱眉道:“西进?诚然,大王近日整治坞堡,卓有成效,户数也大为增加。但以我国的财力……”
“不不不,国师……”沮渠牧犍凑过头去,在他耳畔低语一气,说如此如此。
逾时,刘昞恭然行礼,道:“大王志比鲲鹏,臣亦深感欣慰。”
话是如此说,但他面上却殊无欣慰之意。
一霎时,过往之事在脑中纷至沓来。
少时,他做了恩师郭瑀的女婿;其后,他隐居酒泉,弟子五百;后来,他又被武昭王李暠征为儒林祭酒;再后来,李凉灭于沮渠蒙逊之手,自己又为沮渠氏父子所重,今上还将其尊为国师,亲自致拜。
至于以后……
刘昞不愿再往后想了。
明明是你喜欢我的野性子
吹灭灯盏后,德音殿中仅余一支银烛。
阿澄睡在王后的眠床上,努力不让自己有一丝睡意。
逾时,殿外传来唱喏之声,阿澄心下一惊,紧捏住枕畔的香衾。
但听得霍晴岚在外脆声道:“大王,王后已经歇下了。”
“天色不晚啊,王后这便歇下了?”
“这阵子,小公主已经开始学爬走了。王后今日累得一身都脱了力。”
“哦,那……你先接下这块于阗玉罢。刚来的贡品,你看,上好的翠色,跟王后最是相称。”
“恭送大王。”
殿外步声渐远,阿澄方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沮渠牧犍过来之前,拓跋月方才秘密出宫。
有赵振、曾毅守护在旁,阿澄不用担心她的安全,自己只需要扮好“王后”这一角色便可。
眼下,沮渠牧犍虽已走远,但阿澄的睡意却是荡然无存,不禁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移时,她披衣而起,趴在案上想自己的心事。
银烛高烧,有些像是那日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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