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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洲先是一怔,随即竟笑了起来,笑容轻浮而诡异。
他瞟了一眼旁边的沮渠上元,心知她已对她阿母说过一些事,遂道:“怎么?我的好嫂嫂,这是想保我?还是想套我的话,给我定罪?”
拓跋月面沉如水:“就算是想保你吧。把你做的那些事,都说出来。”
李云洲沉思片刻,方才笑道:“好啊,那我跟你说。吕夫人是我杀的。我看郡主想把吕夫人送给他亡父,但又下不了手,我便主动替她办了,也好让她……更信任我嘛。”
沮渠上元跺了跺脚,眼中含泪:“你瞎说,你……你不过是揣测而已,你如此作为,还胁迫我帮你……帮你……”
“帮你什么?”
“帮你建言崔先生将《国史》刻碑,帮你……说……在阿母跟前说你的好话……”
“那你说了么?”李云洲斜睨着她。
“你是坏人,我不说。”
“我是坏人?哈,说得你像是好人堆里捡出来似的。小郡主,我很少见到你这么愚蠢,又不真诚的人。你敢说,你真想不到,《国史》刻碑会有何后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崔先生也建言先皇杀我父王,
你……这是你说的!”
“是是是,都是我说的,我是坏人。”
“你就是坏人。你说,《国史》刻碑,能让崔先生失宠,你……你竟然骗我!”
突发风疾,龙御归天
说至此,沮渠上元捂着脸,痛哭流涕。
泪水,从指缝中渗出,她,悔不当初……
因着崔浩之死,沮渠上元悔恨之极,又生怕被阿母责罚,故而才一度赖在国子学中,坚决不肯回公主府。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冷:“李惠,也是我派人去杀的。我想嫁祸给你啊,我的好嫂嫂。我就想看看,李云从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到底有多信任你?果然啊,他轻而易举就上了当,跟你分居了一年多!哼,若不是宗爱让他回来,他指不定在哪儿风流快活呢!”
他话语恶毒,极力挑拨。
李云从在一旁听得拳头紧握,连胜冷笑,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拓跋月目光愈发锐利,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这些恐怕还不是最重要的。你漏了最重要的一件没说。”
李云洲一怔,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强笑道:“没有了吧?我做的‘好事’可就这些了。”
猛然,拓跋月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像冰锥一般刺向他:“你敢说——你没在先帝的药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此言一出,好似惊雷炸响。
李云洲脸上的轻浮笑容,瞬间凝固,透着一丝恐慌。
但只一霎,他又疯狂大笑起来,歇斯底里道:“有趣!若嫂嫂真这么认为,还想保我?拓跋月,你保得住一个弑君之人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
七月祭祖大典日迫城坊市井然有序,熙攘繁华,却不知宫室之中暗藏着多少凶险。
行动前夜,拓跋余将亲手书写的帛书,秘密交给了源贺。其上,罗列了宗爱诸多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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